回到房間,她從抽屜裏拿出一張她之前去產檢時候的B超圖,裏麵是個還沒有成型的嬰兒,或者根本就不能稱之為嬰兒,那不過是個小小的胚胎,小小的……
她輕撫著那張片子,眼淚一滴滴滑落。她死死咬著牙告訴自己不要哭。直到眼淚再也忍不住,恣意流淌,打濕了片子。
她慌亂地拿衣袖擦拭,輕輕柔柔的,好像那張片子就是她本該抱在懷裏的嬰兒一般。終於,她忍不住發出抽泣,這是她在是去孩子之後第一次這麼放縱自己為那條未成形的生命流淚。
她有多愛他,多渴望它,可最終她還是失去了它。是不是她所愛的人到最後都會一一離她遠去?母親是這樣,勒君泱是這樣,就連這個未成形的孩子也是這樣,是不是到將來以後,藍亦辰也會是這樣?
歐紫葉不敢往下想,她將那張片子緊緊地抱在懷裏淚流滿麵。
晚上她做了夢,像是出現無數個看不清臉頰的人,無不指著她殘酷的說,“你是個帶煞的女人,你是個不吉的女人,你身邊的每個愛你的人都會被你的煞氣所傷,你會害死他們,你會一一害死他們……”
半夜,她被噩夢能驚醒,看看牆上的時鍾剛好指向淩晨三點鍾的方向。下了床,她突然感覺有些涼意,這才想起入睡的時候她忘記了開空調了。
套了件厚重的毛衣,她起身倒杯水喝,卻瞥見放在床頭的手機在閃爍。這個時間會是誰?
看了一眼屏幕,她認出了那個號碼,卻猶豫著要不要接聽。
跟藍亦辰在一起的日子過得太幸福,心底隱隱的不安常常被她忽略。現在這通電話是要向她索債的催命符嗎?
她終是按下了接聽鍵,那頭傳來‘那個人’的聲音,“姐姐的魅力果然無弗遠界,這麼快就做到了連溫緋色都做不到的事情,做弟弟的與有榮焉。”
歐紫葉本就不好看的臉色更顯得蒼白了:“你想要我做什麼?”她顫抖著聲音問。
“姐姐別這麼緊張嘛,我不過是提醒姐姐別陷得太深,到時候不好脫身。這個醒兒,我可是提了,至於姐姐要怎麼做就不是我這個做弟弟的能控製得了的了。”
“你究竟有什麼打算?”她硬著頭皮問。
“暫時沒有,姐姐隻需要配合好溫緋色的工作就可以了。小心,可千萬別露出什麼馬腳。藍亦辰的性格我最了解了,他對於背叛自己的人絕對是心狠手辣、不留情麵的。”那人輕佻一笑,便掛了電話。
歐紫葉對著手機發愣,那句‘他對於背叛自己的人絕對是心狠手辣、不留情麵的。’一直久久盤旋在她腦中,他對於背叛自己的人絕對是心狠手辣、不留情麵的……
可他卻輕易放過了溫緋色不是?她想著又想到了白天廁所裏聽見的女職員之間的談話,‘如果不是總裁喜新戀舊也不可能跟溫氏合作,救溫氏於水火之中不是?’
她糾結了,她曉得他的‘戀舊’,否則也不會饒過溫緋色,不會為了拯救溫氏而答應合作;可是,他的‘喜新’呢?會喜到什麼程度?會不會同戀舊一樣,等到發現她的背叛也可以原諒她,繼續他的長相廝守?
她沒有把握,一雙美眸盈滿楚痛。
一上班,她就被溫緋色叫到了辦公室,說是試營運期間那份企劃需要調整一下。她是企劃的撰寫人,所以同樣需要她來修改。
她擰起眉心,覺得這裏麵有股子奇怪。她是企劃的撰寫人,可名義上寫企劃的人不是溫緋色嗎?這會兒她堂而皇之的坐著會議室裏,聽取各個部門的彙報,而溫緋色又要她臨時提出修改框架,這不是擺明了要向全公司公布她才是這份企劃的所有權人嗎?
會議進行了一上午,根據各部門統計出來的數據,她也有了大致的修改方向。拿著文件慢慢向外挪動步子,卻被溫緋色叫住了。
“恭喜你,你贏了,歐特助。”她冷笑著看著她,眸子裏的寒光直直的向她射殺過來。繼而,一言不發的走出了會議室。
歐紫葉不懂,難道說今天的事情不是出於溫緋色的意願,她是被迫的?難道是藍亦辰?通過昨晚跟‘那個人’的對話,她幾乎可以確信溫緋色跟那個人是同一夥兒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