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年前,渭北省會石門市一茶館內。
“逸山,孩子隻能托付給你了。”
方臉闊麵的年輕男子看了一眼手中繈褓中的嬰兒,麵有不舍,沉默片刻,隨即一臉決然地將嬰兒交給他對麵一個年齡稍的男子。
男子名叫劉逸山。
劉逸山接過嬰兒,眼神複雜地看著比他年齡稍大的男子,沉聲道:“鶴軒,你放心,我一定待他如同我的親生骨肉。”他隨即想起什麼,眉頭微蹙,:“你那邊,嫂子知道嗎?”
“哎,蔓荷也隻能默許了,要怪就怪這孩子命不好,來的太不是時候。”年輕男子一直盯著繈褓中的嬰兒,聲音充滿無奈。
劉逸山輕歎一口氣,道:“我能理解,非常時期,現在很多人在盯著劉老和劉家,你這樣做也是迫不得已。”
“劉叔那,你怎麼交代?”年輕男子眉宇間充滿憂色,擔心問道。
劉逸山用手逗弄著嬰兒粉嘟嘟的臉,微笑道:“今後他就是我的兒子,對,他就是我的兒子劉辰,自然不用向爸爸交待什麼。”
繈褓中包著一男嬰,剛滿月,圓嘟嘟的臉,肉嘟嘟的嘴,長得十分可愛,渾身充滿奶腥味。
感受到劉逸山的逗弄,嬰兒睜開惺忪睡眼,看了他一眼,隨即揮舞著一雙手去搶他的指頭,想把指頭含在嘴裏。
年輕男子看著嬰兒嬌憨可愛的臉,想起家人的話,臉上浮現一抹苦笑,道:“也許你生來真的本就是多餘的。”
……
……
劉逸山望著年輕男子決然離去的背影,又回過頭看著繈褓中允吸著自己手指,一臉滿足表情的嬰兒,輕聲道:“誰你是多餘的?那是混賬話,我們一定要活出個人樣給他們看看。”
“砰砰……”
劉逸山隔著門縫向外看了幾眼,待看清來人後才打開房間的門。
隻見一個長相端莊的少婦抱著一個嬰兒走了進來,後麵跟著一個老漢。
老漢頭上裹著白毛巾,一副農民打扮,額頭上溝壑縱橫,一腦門子汗,雙手背後,手提著一個煙鍋袋。
劉逸山把少婦讓了進來,笑著對老漢打了一個招呼,道:“爸,讓您跑那麼大老遠,真是不好意思。”
老漢瞪了劉逸山一眼,撅著嘴道:“還有你子不好意思的,你要真知道不好意思,當初就不應該把我女兒拐那麼遠。”
老漢人在中州,劉逸山在渭北,兩地相隔數千裏,來往多有不便,所以他一直對女兒遠嫁渭北耿耿於懷,在他眼中作為女婿的劉逸山自然就成了罪魁禍首。
劉逸山聽到老漢的話,並不反駁,笑著道:“爸,趕了大老遠的路,您先喝口水。”
老漢冷哼一聲,並不客氣,拎起桌上一壺涼白開,對著壺嘴掘了個底朝。
少婦從進屋眼睛就沒離開過懷中薄被裹著的嬰兒,眼中滿是不舍,低聲喃喃自語:“哎,這算是怎麼一回事,狸貓換太子?”
劉逸山看到婦人幽怨的神情,心中充滿痛惜,安慰道:“竹英,京都劉家對我們有恩,鶴軒待我如親兄弟一般。現在他們遇到難處,我們沒有不伸出手的道理。”
梅竹英望了一眼年輕男子懷中繈褓裏的嬰兒,擔憂道:“我們的孩子比他整整大了一歲,別人不會懷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