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思齊說的話還猶如昨天,曆曆在目。
許亦晴今天就是很想放縱一下自己,已經答應訂婚了,已經答應把自己的下半輩子就這麼隨便的交出去了,為什麼就不能讓她任性一次呢,哪怕會讓彼此都痛,許亦晴也不想停下來。
以往的許亦晴絕對不會把過去的事情提起來,她想活在現在,可是,當她發現,她必須要以顧韶雪的身份活一輩子,還要和一個完全不喜歡的男人訂婚的時候,許亦晴有一瞬間覺得,一年前還不如死掉算了。
最起碼,這個男人還會記得自己。
顧思齊的手臂一直在流血,鮮血浸濕了雪白的地毯,看上去觸目驚心。
他似乎一點也不在乎手上的傷口,依然緊握著拳頭,不顧刺痛,眼睛直直的看著對麵的女人,終於在自己麵前露出最原本樣子的女人,即使看到這樣的許亦晴的代價有些大,但是,顧思齊還是很欣慰能夠看到許亦晴不再拿顧韶雪來搪塞自己的。
“許亦晴,不要這樣說,你知道的,這些天以來,我不相信你感受不到,你對我來說有多重要,過去的事情,是我不好,對不起,我已經恨死之前的自己了,我們從頭開始,好不好,那個袁立興,你明明知道他不是個好東西!”
……
你明明知道他不是個好東西。聽到這句話,許亦晴心裏一沉,突然腦海中閃過顧思齊最初對自己絲毫不在乎,總覺得自己好像永遠離不開他的樣子,永遠那麼篤定,似乎她所有的決定在他眼裏都是徒勞無功,可笑之極。
“他不是個好東西?顧思齊,你居然會那這句話說別人?!”
“許亦晴!”顧思齊上前抓住許亦晴的肩膀,手掌的血液沾到她素白的浴衣上,“你這是什麼意思,你在為那個人渣說話,是不是!才認識他幾天,你居然在我麵前為他說話,許亦晴!”
許亦晴冷笑一聲,顧思齊又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總覺得自己是他的所有物,好像自己是個沒有思想的洋娃娃,對他來說,自己是完全可以被操控的,許亦晴實在是,討厭夠了這種感覺。
“是!我就是在為他說話!顧思齊,你以為你是誰,我忍你很久了,我們現在是兄妹關係,我現在是顧韶雪,就算我們沒有血緣關係,名義上,你也得叫我一聲妹妹,現在你的妹妹要結婚了,你憑什麼耀武揚威的參與,你憑什麼想要主宰我的人生!”許亦晴大聲的說道。
其實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說了什麼,隻知道好像和顧思齊吵一架,好像把自己心裏的不滿都說出來,一直以來,許亦晴都是一副不在乎的樣子,她忍了太久,太需要發泄。
“嗬嗬……妹妹,你願意,你忍我好久了……許亦晴,好樣的,你真是好樣的,怎麼,怎麼現在不是冷冰冰的樣子了,怎麼現在願意朝我發脾氣了,怎麼現在願意把許亦晴完全展現在我麵前了?許亦晴,許亦晴!見你一麵還真是不容易啊,你輕輕鬆鬆說出來這些話,有沒有一刻,想過我的感受!”顧思齊苦笑著,手腕上更加用力。
“想你的感受?顧思齊,我許亦晴是死過一次的人,什麼該去在乎,什麼不能再去在乎,我心裏已經清清楚楚了。”
肩膀上傳來鈍痛,可見男人再隱忍著多大的怒氣,可及時是這樣,許亦晴還是不服軟,她看向顧思齊的眼睛裏充滿了不屑。
“說的好,說得好!不愧是我的許亦晴,怪不得是把我折磨的死去活來的許亦晴……”手上的力道漸漸消失,顧思齊看著許亦晴,眼睛中期待的光芒越來越暗淡。
好像已經完全無法挽回的樣子,好像許亦晴執意已決的事情,沒有人可以勸慰。
許亦晴聽著顧思齊的咆哮,嘴裏再不願意多說一句。
今天說的,已經夠多了,許亦晴,夠了,對你來說,這已足夠。
“怎麼,現在是連話也不想跟我說了麼?”顧思齊自嘲說道。
許亦晴撇過頭去。
“許亦晴!”手臂有些顫抖,接下來的話怎麼也說不出口。
最後,隻能變成他們之間,最陌生的,也是最熟悉的方式,威脅。
“你以為,想跟他結婚就能結了嗎?你也太小瞧我了,許亦晴,我想做的事情,沒有人可以阻擋,我不想讓他發生的事情,就算是天崩地裂,我也能阻擋!”
‘碰!’的一聲,顧思齊再也呆不下去,大力的關上了門。
這個令他窒息的空間,恐怕再多呆一秒,他都會害怕自己會失控。
也許,他肯再多待一分鍾,他就會看到,一分鍾後的許亦晴,緊緊的把自己裹在白色的帶著顧思齊新鮮的血液的浴袍,縮在床邊,瑟瑟發抖。
淚水席卷了她整個嬌俏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