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年過去了,江湖中曾經的耆宿們,老的老了,死的死了,走的走了,隱的隱了,一拔拔人起來,一拔拔人倒下。鼇拜的”聚英堂”更是如此,堂中人如走馬燈般來來去去,唐文鶴也隨著時間的洪流,當年那個叱吒風雲武當叛逆,早已經被江湖忘得幹幹淨淨。
武當門人中,荀玉鶴、羅飛鶴、張白鶴慢慢在江湖上闖出了名頭,以荀玉鶴為首,稱為“武當三鶴“,他們經常聯袂行走江湖,行俠仗義,江湖中人提起來,任誰也要豎一個大拇指。
玉樹武功越來越高,一套太極劍法及無為內功,已經到了爐火純青之境,武當派在武林中的名頭日益有壓倒少林獨占鼇頭之勢。
唐文鶴依然渺無音信,武當門人卻代代秉承師訓,時刻不要忘記這個武當叛逆,弑師大惡。但十幾年過去了,依然沒有任何消息。是死了,還是到了人跡罕至之地,隱姓埋名,就此終其一生?誰也不知。
此刻玉樹在馬車裏抱著昏迷的李相如,發現他體內的內力竟然與自己的無為神功如出一脈,尋思道:“這孩子並不知道他父親朱三太子的真實身份,再,當年我隻不過傳授指點了三太子拳腳劍術,並未傳授他無為心法,即便他指點孩子武功,一則他不懂無為心法,二則即便懂得,孩子哪有學得麼快,恁大點的孩子便有此等內力,莫非這孩子有什麼奇遇不成?”想了半,始終沒有頭緒。看見李相如麵色蒼白,仍然昏昏沉沉,不知道什麼時候能醒,不禁又是一陣擔憂。隻能將手掌貼於他的後心之上,將真氣一點點極慢極慢地輸送到他體內,希望能助他快點複原。
李相如受了玉樹的真氣後,偶爾身體會略動一下,間或發出幾聲呻吟。玉樹見自己的努力見功效,當即每定時為李相如用真氣治療兩三個時辰。
馬車在路上又行了十餘,李相如有時會突然大叫一聲,從車上坐起來,眼神茫然地看周圍片刻,然後又倒下去;有時會口中大叫“爸爸、媽媽”,突然醒過來片刻;有時候突然大哭起來,大叫大嚷,在車上又踢又打,如同瘋了一般。
趕車人對玉樹道:“道長,這孩子怪可憐的,他是犯了什麼病了吧?”玉樹微微歎了口氣,道:“這孩子家逢巨變,父母都在同一死了,叫他怎麼承受得了。”車夫道:“這麼來當真可憐得很了,道長,我看您老仙風道骨,肯定懂得醫術,這孩子能好得了嗎?”
玉樹沉默一會,道:“很難,這要看他的意誌,不過這離子意誌堅強,應該會沒事的。”車夫道:“沒事就好,沒事就好,這麼的孩子,真是可憐,唉!”
玉樹見李相如雖然仍不清醒,但最起碼會吵會鬧,會哭會喊,會抓會打,不像之前連動也不會一下,明自己用真氣為之續療,見到了功效。於是比之前加快了治療的頻率和節奏,先前每為李相如續真氣一次,每次兩至三個時辰,慢慢變成每兩次,增加了一倍的時間。就如此,李相如每清醒的次數越來越多,哭喊的時候當然越來截止頻繁,每當看到他情緒過於激動,玉樹點了他的昏睡穴,讓他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