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冰來到樓下隨意要了些酒菜便慢吃了起來,隻是沒過多久,便聽到一曲幽幽的琴聲響了起來。
抬頭望去,隻見一綠衫少女不知何時座落在眾人之前,十根纖纖玉指正不急不緩的撥動琴弦。琴聲幽幽如歌如訴,仿佛在講述著一個二八少女的過往。
春去秋來,月華如水,人情若霜,世態炎涼隻在曲中回蕩。淒淒住事何不把酒暖暖心房,我自在風雨之中流浪,何人為我憂傷……
聽著這一首曲子,韓冰好像回到了自己的過往,短暫的童年之後盡是無盡的惆悵。自己的心髒也隨著琴聲的律動不斷運行,琴聲慢時,心髒跳的也慢,琴聲快時也隨之而快,仿佛心髒不在是心髒而是少女手中撥動的琴弦。
韓冰回過神來不由大吃一驚,好高深的琴藝,曲中旋律竟然將我的心神引入其中,這……隻有律境的琴師才能讓我失神吧!難道這個少女已經進入律境。
要知道所有的歌舞曲樂都有一個境界,分別為律境、意境、道境。能夠進入律境者,要不就是賦異稟之人,要不便是浸浮在此中數十載之輩,隻要一進入律境,無一不是大師級別的人。
世上愛好音樂之人多如牛毛,但是能夠進入律境的人絕對是九牛一毛少之又少,律境不單是指自己在彈奏之時進入樂律之中,而且能將聽者也進入其中,所有人都會隨著音樂的旋律而波動。這就是大師級與那些不入流的區別。
看著撫琴少女,韓冰也是多了一絲敬佩之心,隻是也為此女感到惋惜,一個大師級別的琴師竟然為了度日,卻是被埋沒在這市井凡塵之中,相信在這市井之中又有幾人能夠懂得琴中之旋律,旋律之中的韻味,用一句對牛彈琴來形容毫不為過。
從琴聲中也聽出了此女身世不俗,隻因為某些變故而落到這般田地,這和自己雖然不是同病相憐但也有殊途同歸之感。
一曲終了,少女盈盈起身拜謝。這裏有個不成文的規距,凡是在各大酒樓中賣藝之人,在演出完畢後,都會示以拜謝之禮,這時候也就是眾人打賞之時,這個常識八歲兒多明白。
少女行了拜謝之禮後,目光一掃,發現所有人都無動於衷,內心幽幽一歎,看來今日又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了,正要轉身離去之時。
從櫃台後走出一位年近六旬的老者,老者是這座酒樓的帳房先生,隻見他對著剛才的撫琴少女歎息道:“碧婉兒姑娘,你從昨到現在都沒有進食了,長時間餓著肚子可不行,老頭我這裏還有點餘錢,你就先拿去填飽肚子吧!”
“王大爺,不必了,您的好意我心領了,再您也不容易,我不餓。”少女對老者施之一笑。
王大爺還要什麼,隻聽一陣掌聲響起:“姑娘請稍候片刻,今日有幸一聞姑娘的驚世之音,一時沉入其中,回味無窮,還望見涼,此乃一點心意,還請收下。”
碧婉兒和王大爺同時看去,隻見一白衣少年麵帶微笑朝著他們緩步而來,這個少年十分的俊美,刀削般的五官,高貴儒雅的氣質自然的散發而出,這些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他的眼神裏麵有著一種難能可貴的東西,那就是真誠。
這個白衣少年自然就是韓冰,聽到二人的對話,知道這個少女為生活所迫,甚至都有一日不曾進食,這才想起自己或許可以幫到一些,隻是讓他略感驚訝的是,少女有著一副魔鬼般的身材,但是她的臉上卻全是黑斑,雖不致於讓人作嘔,但是也絕不會有人想多看一眼,看到這裏他便想通了為何少女一曲彈完之後,為什麼沒有人打賞的原因了。
如果是一位大美女級別的人,那麼肯定有不少人會爭先恐後的給賞錢。
世人看待美醜都還是停留在最原始的階段,隻會以外表取人。
韓冰將十個金幣交到少女手中,便要上樓去。
“公子稍等,一曲琴聲,怎能得公子如此之多的金幣,隻要留下一枚便已足夠。”碧婉兒輕聲道。
“姑娘就不必再客氣了,以姑娘步入律境的琴藝,不要就那點金幣,就是再多上一倍也不為過,你就收下吧!”韓冰微笑道。
碧婉兒聽到對方竟然聽出自己已經進入律境,心裏不由一陣驚訝。“想不到公子也精通韻律之道,女子佩服,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在客氣了,謝謝公子。”完對著韓冰又是盈盈一禮。
“能夠萍水相逢便有有緣,姑娘不必多禮。”韓冰還禮道。
“公子也是住在這家酒樓吧!若公子有空時,女子可為公子彈奏幾曲,哦,女子碧婉兒,還不知公子尊姓大名?。”
“能夠一聞姑娘的琴聲,在下求之不得,在下韓冰,碧婉兒姑娘應該還沒有吃飯吧!在下就先行告辭。”完微笑一禮轉身上樓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