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音自然知道她心意忙扶她起來道:“聖旨還沒到本宮這裏來,你也不用著急。你既然不願意,等聖旨到了這裏的時候,本宮一口回絕不就行了?你是太子身邊的第一人,從太子出生起就服侍太子了,誰敢從太子身邊搶人?就是皇上他也是先親近自己兒子的。”說到李誠,希音便麵帶嘲諷譏誚。
“娘娘,奴婢覺得這樣不大妥當。”一直沉默不言的新柳突然開口。
“怎麼不妥當?”希音問道。
“徐三虎將軍是皇上身邊的紅人,是皇上在民間的結拜兄弟,皇上向來對他十分親近,若是您這樣幹脆的回絕真就駁了他的麵子,到時候他麵上不好看,娶妻之事又不能如意,心裏自然對您和太子就有些怨懟,隻怕日後對太子殿下心存芥蒂,那樣可就不好了。”新柳真心誠意的替希音分析道。
希音聽了之後隻點點頭卻不說話似是沉思,初一向來把阿元當成親子來看,一想到三虎將來有可能對太子心存芥蒂,便著了急,“那怎麼行?若是真成了那樣,還不如我現在屈從了他。”
希音瞪她一眼斥責道:“你平日裏也穩的很,怎麼今日性子這麼急躁,不肯靜下心來。”
新柳也抿嘴偷笑,“娘娘這話可說對了,她今天也不知道急的什麼,方才若不是婕妤非要瞧花樣子,她都要做成傻事了。”
希音也是向初一露出十分不讚同的表情,而後又向新柳到:“得了,想必你是有什麼點子了,這才有心情開她的玩笑。”
新柳這才收起笑意,“娘娘聖明。奴婢的確是有了個主意。”
“那就說說看,是什麼主意?”
“娘娘不是近年來經常去小佛堂讀經學佛麼?不如您幹脆來個閉門修佛,讓初一陪您一起侍奉佛祖。到時候就算是皇上的聖旨來了,也不能打攪佛祖啊。”
希音眼睛一亮,“的確是個好法子,正巧讓本宮躲個清淨。”
“隻是娘娘,宮務該交給誰來打理,再說奴婢躲得了一時卻躲不了一世。”初一有些為難。
“你陪著本宮潛心侍奉佛祖閉關修佛,少則三四月,多則一兩年,到時候你就以一心向佛的說法推辭他。至於宮務,可交給內府總管來處理,他是鄭王的小兒子,本宮還是信得過的。”希音胸有成竹道。
“你放心,本宮身邊統共也沒幾個知心人了,現在連你也不給本宮留下,那也要看本宮答應不答應了。”見初一麵色仍然憂愁不決,希音便溫言勸慰道。
“聖旨送到坤寧宮了麼?”李誠麵朝窗戶手背到身後問道。
“回皇上的話,奴婢已經去坤寧宮傳旨了,可皇後娘娘早已準備叫初一姑娘陪同她一起閉關禮佛。”南枕恭謹的彎腰答道。
“她怎麼說的?”
“她說聖旨雖大,奈何不能失信於佛,隻能請皇上先收回成命,一切等她們出關再說。”
“她倒是有主意。她身邊如今也隻初一一人貼心如意了,朕把初一也攆走,還以為她要來乾元殿和朕好好的鬧一場呢。沒想到她竟這樣紋絲不動,難道如今她連氣都不願意同朕生了麼?看來她連理都不願意理朕了。”李誠看著窗外喃喃自語道,他眼睛裏盡是渴望不被滿足的失落。
南枕自然曉得皇帝的心事,太子殿下如今才七歲,還未長成,身邊離不得貼心如意的使喚人,初一從太子出生時便陪在身邊,李誠斷然不會在此時將初一許配給三虎。而且初一如今是東宮的宮女,為何傳旨非要傳到坤寧宮去,擺明了就是給皇後娘娘看的,皇帝目的不過是要惹皇後娘娘大發雷霆,最後能跑到乾元殿裏來鬧上一鬧。
南枕欲言又止了幾次才戰戰兢兢的開口勸道:“皇上,您若是想見娘娘,不如咱們就擺駕坤寧宮,或者把娘娘召過來見上一麵。”他一說完便閉上眼睛等待李誠的雷霆怒火,誰知李誠隻淡淡的歎了口氣,“見了麵也能如何?朕想著見她,可是卻不知道見了麵對她說什麼?如今朕和她之間連能說的話都少的可憐。”說著便咳嗽起來,慌得南枕忙去案前為李誠道來一杯溫水。
“皇上,潤潤嗓子吧。”南枕把茶杯遞上前去,李誠放下捂在嘴上的右手去接,點點的血漬滴到了地毯上,南枕看在眼裏卻不敢說,隻能眼睜睜的看著李誠又那隻指尖上都是紅色的手接過茶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