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江了然的向鄢陵問道:“很像對不對?”
鄢陵卻搖搖頭,眼中還有未幹的淚,“不是他,不是他。”
“這位是緹笙公子。”陸江請鄢陵坐下介紹道。
鄢陵見緹笙麵容沉靜不浮躁,眼神也幹淨的很,先生了幾分好感,“緹公子快請坐,不必客氣。”
緹公子微微一笑也側身坐下來。
“公主邀我相見,所為何事?”陸江心底略略驚奇鄢陵如此癡迷永裴,見了緹笙竟能這般鎮靜。
“前些日子聽說老將軍犯了心悸,不知道這幾日好些沒有?上次約你就想問的,隻是有些事情絆住了,這才爽約。”
聽鄢陵提起父親,陸江也有些愧疚憂心,“那是陳年舊疾,雖說暫時好了,也隻是治標不治本。自從大哥去後,他病根就留下了。”
鄢陵也點點頭歎道:“老人家這輩子最指望駙馬,駙馬一去,受的打擊可不小。”
“本宮這次帶來了太醫院的良藥,雖不能根治,好歹能緩解一些。你帶回去給老將軍吧,他年紀大了,你多順著點。”
鄢陵的囑咐讓陸江暖在心裏,她先前做人家兒媳婦的時候從來不曾這般。如今惦記父母,想來也是看在大哥的麵上,大哥一生癡戀總算沒有白付。
“承章十月份的時候就要進宮做太子伴讀了,你在宮中還要多看顧些。”
陸江麵上現出些喜色,“那是自然,也不知他與鶴齡有幾分相像?”
“很像,不光相貌,就連行事風格也很有乃父之風。”
陸江有些哽咽的點點頭,緹笙見狀便安撫十足的拍拍他的肩膀,此舉自然被鄢陵看在眼裏。
又說了幾句閑話之後,鄢陵便起身告辭,臨走時突然回首向緹笙道:“你很好,百川是個孤苦人,日後願你多多陪在他身邊,給他些溫暖。”
緹笙一下子不光麵上就連頸後耳根也紅了個透,雖然羞窘,可他依然抬起頭神情堅定的向鄢陵道:“公主放心,緹笙會的。”
春去秋來,三年便如白駒過隙。
希音麵露嗔色的向坐在下首的年輕婦人說道:“你做了老板娘,越發忙起來了,幾年也不進宮來瞧本宮一眼。”
暗香為人妻母之後,越發沉靜穩重,身形略略發福更顯富態,可見這幾年日子過得十分舒心。
她一身桃紅衣裙坐在下首,向希音陪笑道:“奴婢想著您肯定事務繁忙也不敢進宮叨擾。”
“淨會說瞎話,還是你不想著本宮,別扯這些遠的。”
暗香立即喊起來冤枉,“第一年奴婢嫁過去什麼都不懂,才緊著跟相公學著做生意呢。好容易上手了,偏偏就有了身子,這麼一耽擱又是兩年,如今剛過了一歲生日,等再過幾年孩子大了,再帶進宮來讓您瞧瞧。”
“是個姑娘還是小子?”
“怕是叫娘娘失望了,奴婢生的是個男孩。”
希音卻點點頭道:“男孩好,先生下男孩來,你就站住腳跟了,過日子也有了底氣。”
“可惜不能叫娘娘高興了,您最是喜歡姑娘了。”
希音斜睨她一眼,“這說的什麼胡話,本宮雖喜歡姑娘,卻更在乎你的終身。本宮喜歡姑娘,不過是本宮沒福氣再生養個姑娘,這才總是眼饞人家的姑娘,恨不得抱到本宮這裏來養。”
暗香聽了希音自嘲的話,卻不知如何回應,心下驀然一酸,希音自從那次難產傷了身體之後,每次看著別人的小嬰孩特別是女孩都要愣上一愣,而後便自語也是徒然羨慕罷了。
想到這暗香便抬頭看向希音,她眼中全然沒有以往做姑娘時的生機和活力,就像垂垂老矣的老婦受盡滄桑。
“娘娘,奴婢臨走時不是囑咐您,要注意休息,可不能再整夜整夜不睡了麼?臉色怎麼差的厲害?”暗香憂心的問道,
希音撫上臉頰輕笑道:“怎麼差的厲害麼?本宮自己倒是覺不出來。”
暗香抿抿嘴決定下一劑猛藥,“怎麼不厲害?您瞧您眼角生了好多細紋呢,可要好生保養了,更要睡好,才能麵如桃花。”
希音臉色變了一變,撫上眼角,瞧那神色恨不得立刻那銅鏡來照照看,隻是這許多奴婢太監在場才壓住不動。
暗香服侍她那麼多年自然明白,心下暗笑,這次不愁希音不注意保養,可勁糟踐身子了。
“看來是本宮往日太憊懶了,不注意這些。以後可要注意著,今日午膳讓禦膳房做一道豬蹄來。”希音吩咐畫扇道。
畫扇屈膝應了,低頭卻向暗香悄悄眨了眨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