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夫人還想麻纏些話,見丈夫神色嚴厲,才住了嘴。陸將軍向希音李誠欠身道:“賤內鄉野婦人,說話莽撞了些,請王爺王妃還勿見怪。”
李誠雖想拉攏陸家,卻不想太過殷勤,令他們越發囂張,如今陸夫人又如此沒皮沒臉說些混賬話,他也有些惱了,臉上並不好看。
倒是希音笑意盈盈道:“哪裏哪裏,陸夫人是至情至性之人,希音真是佩服。”
“隻是夫人卻真是錯怪我了。我並不是一味拈酸吃醋之人,哪裏會容不下陸妹妹。我們王爺和妹妹的事情,我也早有耳聞,後來在中元宮宴上見了一麵,這樣的人品才貌,就怕我們寧王府配不上呢。迎陸妹妹進府,我自然是歡喜的。”此言一出,陸夫人便滿臉得意洋洋,大有你說的還算像話的意思,她卻不深思,皇子都配不上的話,哪裏是隨便認的。
“隻是“希音頓了頓道:“本想過幾日便上了折子求皇上賜恩典,哪知當晚回宮的時候便滑了一跤,差些難保腹中胎兒,好容易救過來,太醫就囑咐萬不可操勞走動。我私心想著,妹妹也是金尊玉貴的一個女兒家,若是假手旁人操辦婚事,豈不是太過不尊重了。隻好打點身子,等著一出月子便迎妹妹進府。”
“陸妹妹要跟著王爺出征,我心中也是忐忑的,女子隨軍,那可不是小罪名。隻是王爺與妹妹情意深重,哪裏舍得兩地分離,還怪我婦人之言不可聽。“希音這話說的懇切,李誠卻是從心裏發窘,恨不得捂住希音的嘴,不要再聽這些傷人傷己的糟心話。
“妹妹噩耗傳來時,我還在月子裏,也不知道背著人哭了多少場,既心疼陸妹妹好好一個姑娘,香消玉殞,又心疼我們王爺痛失所愛,真真是怨恨老天不令有情人成眷屬。“說到這,希音還用帕子拭了拭眼角湧出的淚珠。
陸夫人此時已經哭成淚人,過來握住希音的手道:“三娘若是知道她有你這樣一個知己,一定會感動的。“
希音又抬眼看向陸將軍“將軍放心,婚禮是按正妃規格置備的,妹妹進府後,就同王爺一同安置在嘉園,妹妹香魂也能常伴王爺左右。“
李誠隻覺荒唐可笑,偏偏陸府一眾還深有戚戚然的點點頭,陸夫人見李誠坐在那裏,緊抿薄唇不肯多話,麵沈如水,自以為他是想到三娘,心中沉痛,心中愈發滿意。
“阿東。“陸夫人看向陸將軍,眼神篤定。
陸將軍此生最愛便是嬌妻愛女,這把年紀叫他白發人送黑發人,已是悲痛非常,自然不肯再逆她的意,也點點頭就要說話,“二弟來的好早。“門外怡怡然進來一位婦人,金簪玉飾,正是鄢陵公主。
“也不早了,是公主來遲了。“寧王並不起身。
那陸海一見鄢陵便喜道:“公主不是說今日不過來麼?快過來坐。“便為她騰了上座。
“三妹之事非同小可,我怎麼能不來。再者過了今日,我們就又近一層了。“鄢陵並沒有對陸海露出多少笑模樣,徑直進來坐下。
希音暗觀,陸將軍倒是沒什麼表情,陸夫人卻是直撇嘴,一幅不以為然的神色。
鄢陵公主看向陸將軍道:“三娘的事情可談妥了?“
“不知公主有何高見?“陸將軍也不是很客氣。
“高見倒是沒什麼,隻是為三娘不值罷了。年紀輕輕,大好年華一大把,便傻乎乎的為個男人喪了命,就算是迎了靈位進門,那又怎樣,人已死了,不過是個虛名頭。“鄢陵的話無遮無攔,先令已情愛為生的陸夫人不滿意了,不過她頗懼怕鄢陵威勢,隻扁扁嘴。
倒是希音先笑了,“公主與陸妹妹姑嫂情深,自然為她考慮周到。我也心疼陸妹妹,便與王爺商量了下,現在先把妹妹迎進門,過些時候,我再為王爺納一兩房妾侍,日後生下一兒半女便過到妹妹名下,將來也算香火有繼。”
此言一出,陸府眾人便皆露讚許之色,希音又笑著看向李誠,李誠無法,也點頭道:“等過到三娘名下,也算是陸家的外孫,將軍和夫人若是喜歡,也可放到身邊養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