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慶東笑道:“他可比我強多了,有他在,我就是今日撒手歸西,也能放心。”
鍾太醫吹胡子怒道:“又說昏話了,這登王府若是沒有你在,早就珠崩玉碎了,俊卿是個書呆子,永裴年紀畢竟小,哪裏經過事情。”
“不瞞你說,永裴和希音是自小養在我身邊的,說是當成眼珠子疼也不為過。本想丫頭有個好歸宿的,誰承想竟是這麼個情景。”
“平妻,那是商人家的規矩,向來不登堂的,他們怎麼能想出這麼荒唐的招數,讓我的丫頭以後如何做人。當日若不是老哥救命,我的丫頭豈不是就”說到這,登慶東便停住了,他不敢往下想。
“我看來,你卻不必如此憂心,且不說你那孫女並不是個弱的,隻說你那曾外孫,元日子時出生,他一落地,那紛揚大雪便止住了,想來必定是個貴人,又是皇上親封板上釘釘的世子,這位子已是坐穩了,說不得還有再升一升呢。”說到後來,鍾太醫的聲音已然壓低,湊到登慶東耳邊說罷。
“皇上子嗣單薄,他的心思我雖不敢揣測,好歹能看出些端倪。況且外人不曉得,難道你還不清楚,隻要皇上在一日,你們登氏便不衰。”
等永裴端著藥碗進來,便見鍾太醫與登慶東兩人言笑晏晏,想來鍾太醫解了祖父許多心結,笑道:“藥已得了,祖父還是先喝藥。”
鍾太醫也起身笑道:“時候也不早了,我也得回太醫院了,得了空再過來瞧你。”
登慶東吩咐道:“俊卿,去送送你鍾伯父。”
永裴也放下托盤要去送,卻被鍾太醫攔住,“你伺候他吃藥吧,別送了,這藥是要趁熱喝才有效的。”又拍拍他肩膀道:“你若是孝順,就早些與你媳婦生個胖小子,叫你祖父有曾孫子抱。”
“有阿元就好了,我們還不著急。”永裴難得有些臉紅道。
“你瞞我好苦。”等一行人都出門之後,登慶東悠悠歎道。
“他們夫妻的事情,您知道了也隻有幹著急的分,又做不得什麼。”永裴辯解道。
“也是,丫頭嫁過去,就是別人家的人了,天家哪有我們說話的地方。”登慶東點頭道。
“別給丫頭說這事兒,寧王回來鬧這麼一場還不夠她煩的呢。”登慶東接過藥碗又叮囑道。
想到殿前儀態端莊的希音,永裴也大概知曉妹妹的打算,點頭道:“妹妹的事情,爺爺就莫要操心了,有我在,再也沒有別人敢欺負她了。”
“你比我強。”登慶東又重複這句話,在心中暗自歎息,當年若是自己的脊梁骨硬氣一些,妹妹和女兒也不至於任人擺布。
也不知道永裴和登慶東說了什麼,等俊卿送別了鍾太醫進門,就見登慶東眉間鬱結已解,“咱們家在城外的那個莊子也是許久沒去了,等我好了,就出城去住幾日。”
永裴笑眯眯的讚許道:“很好,正是大好春色,草長鶯飛,您去了也能心裏暢快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