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城外十裏有一個折柳亭,離京來京的人大多都是在這裏拜別或迎接自己的親朋好友。此時蜀王李遠正擺著儀仗在這裏迎接皇帝南巡的隊伍。
折柳亭中,侍女正輕輕的為蜀王搖著扇子,此時已是五月末,將近正午熱的很,亭中蜀王可以飲著冰鎮的酸梅湯納涼,亭外的大臣們就沒這麼舒服了,朝服裏外三層,站在太陽下,汗水流到了眼睛裏也不敢擦,其中受罪的也包括一向橫行朝堂的元丞相。本來元丞相是不用和群臣一起站在烈日下的,可是自從皇上警告過他之後,他就收斂了不少。
李遠眯著眼睛看了看外麵的烈陽,吩咐裴廉,“派幾個人去前麵探探,若是大部隊快到了,就趕緊回報,另外準備些冰的酸梅湯給等著的大臣消消暑。”
裴廉遲疑,“這樣是不是不太好,萬一皇上知道了。”
“無事,父皇不會為了這些事為難我,況且他剛找到一個好兒子,高興還來不及。”
“可是聽說皇上封了那位為寧王,老寧王活著的時候可沒少為皇上找麻煩,現在封這位為寧王,他的不喜不是明擺著的麼?”裴廉提出了疑問。
“老寧王是父皇心中的一根刺,再怎麼不喜,也不會讓自己的兒子跟寧王扯上。所以可以想到父皇對我的這位二哥可是寄予了很大的期望。”蜀王啜飲著他的酸梅湯。
“是了,一方麵不會招人嫉恨,另一方麵這又何嚐不是對他的一種鍛煉。看來這這位寧王的確有過人之處,否則怎麼會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博得皇上的歡心。”裴廉 漸漸明白過來蜀王的意思。
“可笑太子大哥和吳王三哥還蒙在鼓裏,使勁拉攏著他呢,要說過人之處,他的確有,否則怎麼能得到她了呢。”說道後來,蜀王的聲音轉低,低的裴廉都聽不到。
“那我們要不要?”裴廉試探著問。
“先等等,我和這位二哥可沒什麼仇怨,想來他也不會容不下我。中正,你是知道我的。”蜀王喚著裴廉的字說道,這說明此時和他說話的不是他的謀士而是他的朋友。
裴廉自然知道蜀王的處境,暗暗歎息了一聲,就去吩咐眾人分發冰飲。
蜀王並不是慕名利之人,相反他更喜歡的是遊學的那段日子,自由,單純,無憂無慮。
可是他沒辦法不爭。皇上子息單薄,也不好女色,宮中隻有三個皇子並一個公主,他的母妃早逝,多年都靠外家照拂。他的外家王氏也算頗有勢力,就這樣生性淡泊的他遭到了太子和吳王的防備和嫉恨,在湖邊會被人悄悄推下去,騎馬的時候馬會突然受驚把他甩下去。那個時候皇上念他母親早逝,還對他有幾分憐惜,可是不知怎的,他突然失了皇上的歡心。
他問過多次,蜀王都不肯告訴他原因,隻說皇上討厭他,兩個哥哥想致他於死地,由不得他不爭。
正午的時候,皇上的儀仗才姍姍來臨,早在儀仗出現之前,蜀王已收到消息,所以皇上見到的迎接他的群臣儀表整齊清爽,並無暑熱之態,心情大好,見到給他畢恭畢敬的行禮的蜀王也難得和顏悅色的誇獎了幾句,這讓太子和吳王又暗暗提心吊膽,又嫉妒又恨。
特別是母親被貶的太子,在行宮想拉攏寧王卻被他四兩撥千斤的引開,費盡心思討好皇上卻無任何結果,連他自己都相信了外間別人傳說的太子和元家已失了聖寵。
希音坐在轎中正是忐忑非常,突聽得外間溫潤男子聲,令她漸漸安穩下來,她曉得是與她們兄妹二人相交多年的李遠,有李遠在,她提起的心也放下七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