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子裏還有一絲不清明的情緒。
在他睜開眼的前一秒，房間消失了，床消失了，一切仿佛從來都沒有發生過。
捏了捏自己的眉心，青龍慢慢睜開眼，俊美的桃花眼裏，布滿血絲。
倚著樹幹靠了一整夜，竟然也不會覺得疼痛。
地上到處都淩亂著酒壇，酒香肆意蔓延。
昨天的一切，其實都是假的吧？阿離根本就沒有出現過，阿離不會回來了。
這一點，他難道還不明白嗎？這麼久了，他還是不甘心。
盡管昨天喝醉了，短暫地忘記了那樣的痛苦，但是他還是在心裏告訴自己，不管怎麼樣，哪怕希望非常非常渺茫，他也必須要試一試。
視線落在破碎的那個酒壇上，他愣了一下，腦海之中有什麼一閃而過。
之後還是站起來，似乎隻是一瞬間，就恢複了清爽幹淨的翩翩佳公子形象。
隨著青龍的離開，地上的酒壇全部消失不見，空氣之中的酒香也消失了。
似乎什麼都沒有發生過的樣子。
“青龍……”夜洹急急忙忙迎了上去，“青龍，你怎麼現在才回來？你去哪裏了？”
通紅的雙眸之中，是毫不掩飾的擔心，而且看起來，是真的一整夜都沒有休息好。
這樣真誠又有些憔悴的夜洹，直直撞入青龍眼眸之中，昨天晚上出現的人，不是她，那會是誰？
不想張口解釋，卻在思考了一下時間之後，還是慢慢開了口。
“昨天心情不好，一個人喝悶酒去了，對不起，讓你擔心了。”青龍的聲音淡淡的，歉疚之中有一絲無奈。
雖然表情還是那麼剛毅。
到底是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呢？以前的青龍，不是這樣的。
有什麼事情，他們會好好說，不是嗎？青龍在她身邊，很少有不開心的時候。
可是現在呢？她沉睡醒來之後，青龍就經常雙眼陰霾，雖然渾身散發出的，還是那種讓她欲罷不能的霸道，可是她知道的，有什麼，已經徹底改變了。
他不開心的時間越來越多，也從來都不會告訴她。
“我……”夜洹張了張嘴，還想說些什麼。
青龍停頓住腳步，看著她：“夜洹，你想要的，我都給你了。荷月的事情，我不想再發生第二次。”
說完便回了自己房間，留下夜洹愣愣地站在原地。
她想要的，他都給了？
是這樣嗎？不是的，她想要什麼，他從來都不知道，也從來沒有真正在乎過。
最讓她臉色慘白的，是他的警告。
“我為什麼會做這些事情，你難道不知道嗎？！”夜洹的聲音已經帶了哭腔。
她在期待，期待青龍回過頭來，哪怕隻是回過頭看她一眼，一眼就好。
她就有勇氣，衝過去，緊緊抱住青龍，然後像他解釋這一切，解釋她也隻是一時頭腦發熱。
也隻是被嫉妒蒙蔽了內心。
可是，青龍隻是短暫地頓了一下，從始自終都沒有回過頭來。
這下，她就沒有任何勇氣再衝上去了，哪怕所有的自尊心，都已經被青龍，不，應該是說被她自己給踐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