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焚天(2 / 3)

突然,他身上的火焰開始急速收縮,他的體型隨之縮,很快便恢複到了原先最初的體型。搖舞的焰角愈發矮,而他的身體卻愈發明亮。

“西斯·奧維涅,你不是不滅之軀麼,那你敢接我這一招麼?”他故作挑釁道。

“哼!”欲要徹底誅殺巴納的奧維涅又怎會受得了這等挑釁,他握緊雙拳準備接招,並且在他看來巴納的任何攻擊都無法對他造成實質性的傷害。

巴納將所有的火焰聚集在了這一擊上,在他的體內僅剩有一絲命火。此招過後,無論勝敗,他都已無焰可用。

“焚破·炎道!”他所有的火焰頃刻而發,形如一顆炙熱無比的火球,速度之快又如一道奪目的金光。奧維涅本無意躲閃,可當這索命之焰襲來時他才意識到這一招的危險,想要躲避,但為時已晚,他被這焚卻一切的烈焰正中身軀。

爆炸激起的巨大氣浪將巴納也衝倒在了地上,巨大的火球殘存不熄,空氣變得無比燥熱,周邊數十裏的積雪都在被漸漸融化,而爆炸處的中心更是成了一片焦土。

奧維涅不在了。待散落的石塊完全墜落下來,留在塵埃之間的隻有一個巨大的深坑。

他死了麼?巴納第一時間也不敢相信,在呆了半晌之後,他才確信眼前所見,鬆懈下來的他瞬間癱倒在了地上,索菲亞也長舒一口氣緩緩走來。可還未等他歇息片刻,一股強烈的寒意令他陡然一驚。

“別過來!”他感知到了奧維涅的魔力,急忙阻止索菲亞靠近這裏。他踉蹌一下站了起來,雙眼死死地盯著麵前那片焦土,竟看到周旁的氣體在慢慢靠攏,不過片刻便化為了人形,隨著時間如細沙般流逝,那模糊的人形也有了清晰的模樣,正是奧維涅!

“你……竟然還沒死……”巴納沒想到將奧維涅的身體完全破壞也無法殺死他,這樣的打擊令他心口一涼,險些倒地。

“真……真是失態!我竟會被……打散身形!這種事情……還是第一次。不可饒恕!”奧維涅話間雙手雙腳仍在不住地顫抖,可以看出方才的一擊對他並不是完全無礙。

巴納也注意到了這一點,不止如此,奧維涅的魔力似乎也比方才衰弱許多。

“怎麼……?你認為你還有勝算?我的身體被打散了,完全複原需要一點時間,可剛剛的一擊已經耗盡了你所有的魔力,你拿什麼與我鬥?”

從奧維涅的魔力又愈發強大這一點可以看出他所言非虛,而巴納魔力耗盡也是事實。眼下似已走投無路,索菲亞便欲挺身而出。可巴納卻再一次阻止了她。

“我了他的對手是我,你快點離開這裏,越遠越好。”

“可你不是已經……”

“我會打敗他的。”他的語氣極其平淡,一改之前的戲謔,平淡中透露出一股可靠,令索菲亞不得不選擇相信他。

“我不會放走你們任何一個的,今你們兩個都得死!”奧維涅的身體已經完全複原,再次邁出沉重的步子道。

“你做得到麼?”

“我倒要看看你還有什麼能耐!”奧維涅雖掌握優勢,可看到巴納的神情,又覺得他並不是在故弄玄虛。一時間,他也不敢輕舉妄動。

巴納抬頭望了一眼空,遠方的柔雲令他深感羨慕。自他加入送葬者以來還未從有如此疲憊過,團長的稱讚,眾人的仰慕,索菲亞的微笑,他都不在乎了。我到底是在為什麼出現在這裏,又為什麼而戰呢?做到這種地步真的值得麼?那個女孩的笑容又真的有那麼重要麼……?傻瓜,我隻是在為自己戰鬥,為了活下去而戰鬥,為了打敗眼前這個討厭的家夥而戰鬥。她……才沒那麼重要呢。

“你可要活著啊,若你也死了可不能稱得上是勝利。”索菲亞像是預感到了什麼似的,轉身道,繼而離開了此地。

“……如果是你的話,我會照做的。”他微微一笑。也許,她真有那麼重要吧。“西斯·奧維涅,你遇到你是我的不幸,這句話我原封不動的還給你。幸好遇到你的是我,因為隻有我能夠殺死你!”

奧維涅有些不安,他不確定巴納到底還留有什麼絕招。有那麼一瞬間,他甚至做好了同歸於盡的準備。

“青城之火從落,絕焚千裏不留活。歿者殘軀盡,長生欲問何。咽鳴啼啼,修羅長歌。咒法……”

這個子難道要……?!奧維涅當然知道他口中所念道的咒語意味著什麼。決不能讓他用出來這一招!他心中驚呼道,迅速閃現到了巴納身前,一劍刺穿了他的胸膛。清澈的水刃浸滿了鮮血,奧維涅以為勝負已分,但當巴納低垂的頭再次緩緩抬起,兩人四目相對,那充滿著迷一樣的眼神令他陡然惶恐,他急忙拔出劍來連退十丈之遠。

“……焚三式!第一式——遮炎!”隨著巴納的話音落下,奧維涅才注意到頭頂上方的整片空都已被藍色的火焰籠罩。他從未見過這般景象,宛如末日的黃昏,空已死,流出了藍色的血液。而他再一低頭,更令他感到詫異的是方才刺在巴納胸前的傷竟消失不見了。

“……你的傷呢?”他問道。

“我的‘火’將空遮蔽了,同時也擋住了神的視線。在這片空之下,我可以隨意篡改我的命運。所以你的攻擊是殺不了我的。”

出乎他的意料,巴納竟將咒法的秘密與他道出。而消除了困惑帶給他的恐懼後,奧維涅自然是信心大漲。

“哼!這一招隻不過能助你苟活罷了,我看你能撐多久!”他著便再次揮劍衝向了巴納。魔力已然耗盡的巴納隻得躲閃,但苦於實力上的差距,他仍中了數劍,幸而有咒法相助,所有的傷均終消於無。

“看來即使用了這一招你也並不是無敵的,你仍會去閃躲我的劍,是在擔心反噬麼?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我的劍刺中你,對你應該不是毫無影響的。”

“……你認為我為什麼要將咒法的秘密告訴你?因為兩點。第一點這個秘密對於這場勝負毫無影響;第二點就是,我想讓你做個明白鬼!”

“虛張聲勢!裝模作樣!”他無意再做口舌之辯,再次揮劍刺向巴納。他知道縱使這一劍殺不了對方,他的每一擊也絕不是無用功。可令他意外的是這一劍巴納並沒有躲,或許他真的躲不開,但從他的反應來看卻絲毫沒有閃躲的打算。水刃再次貫穿他的胸膛,巴納仍沒有因此倒下,可奧維涅的口中卻流出了鮮血,一陣詭譎的劇痛從他的胸前傳來,他半跪在了地上,竟看到自己胸前多了一道深深的傷口,而位置正與自己刺在巴納身上的如出一轍。

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

“第二式——噤喑炎。”巴納緩緩道,冷淡的眼神俯視著腳下半跪的奧維涅,沒有高傲,沒有憤怒,亦沒有憐憫。“我們兩個的生命已被這火焰纏繞在了一起,在這詛咒之炎的纏繞下,凡傷及對方者,都會在自己身上造成同樣的反噬。”他著,在手中燃燒起了一團妖豔的紫焰。

奧維涅低垂的頭顱遲遲沒有抬起。我竟然會受傷,我竟然也會流血……他無法接受這一事實,無法接受自己可能戰死的事實,更無法接受自己可能戰敗的事實。

“可惡!!”他突然站了起來,不顧傷口的疼痛大聲咆哮道。“我為了這份強大!為了家族的榮譽!為了國家的安危!付出了我的所有!付出了我的一切!付出了…付出了……如今卻…被你給……”他心有不甘,仍欲頑抗到底。“我無法傷到你,你也同樣無法傷到我。你的攻擊對我是無效的,隻要我撐到這個咒法結束,輸的仍然是你!”他開始癲狂地笑道,但在看到巴納冷酷的眼神之後,他終於接受了現實。“難道……我隻能……”

“……在塵世與冥界之間有一麵火牆,凡進入冥界之魂必將受其灼煉,以焚滅凡性。”巴納突然如此道。奧維涅不知道他此言何意,但很快他就猜到了。“第三式——修羅業火。”倏然間,無數的黑炎從地下湧出,如黑潮般覆蓋了整片大地。這是地獄召喚而來的冥火,連同藍色的妖焰,似要焚盡地。“沒有人能在這黑炎之下安然無恙,而你,也不例外。”他的話音落下,焚燒遍野的黑炎隨即向著奧維涅撲去。疼痛,刻骨的疼痛,撕心裂肺的疼痛,可他沒有做出痛苦的掙紮,因為更痛苦的事早在他意識到自己必敗無疑的那一刻已然體會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