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你執意前往,那我也要跟你一起去。”她知道自己是不可能服雷伊的,隻得做出如此讓步。
“我也要去。”啟也不可能讓雷伊獨自冒這個險。
“萬萬不可!”他趕忙擺手回絕了二人。“我此次前去隻為見國王一麵,不願再生事端,若獨自一人尚且行動方便,可人數一多,就難免會曝露行蹤。你們就放心好了,我會見機行事,若此行太過凶險我定不會勉強自己的。”他再三保證道,可啟四人卻仍不放心,索菲亞見此隻得掏出一把附著她影子的匕首交予了雷伊。
“那麼你就帶上這個吧,危急時刻可以通過我的幽影暗途逃跑,切記隻有一個時辰的時效!”
“好的,謝謝你,索菲。”他沒有多言,接過匕首便回身躍入了黑夜,生怕他們又會喋喋不休。
隻是眨眼間,四人便已望不見雷伊的身影,看著前方漸漸消失的燈火,那寂寥的黑夜猶如吞噬希望的夢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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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宮之內,塔樓之上,一名身著青衣便服的藍發男子正坐於頂部的房間中,他翻閱著近日來前線的戰況表,而在書桌兩側,堆積的表單與信件足有半人高。
“稟告蘭格雷大人,屬下查證那夥行蹤可疑之人確實就在蘭斯·霍爾的書舍內。”午時的那名將領出現在他的身後,拖著沉重的鎧甲單膝伏地道。
搖曳的燭火將高椅的影子拉長,直打到門沿。坐在上麵的人依舊在有條不紊地翻閱著信件,良久,他才道:“是嗎?那他們人呢?”
“屬下辦事不利,讓他們……逃走了。懇請大人降罪!”他著,將頭也低了下來,仿佛不敢直視眼前之人淩厲的目光。
可他並沒有生氣,更有沒有對其施加責罰。對他而言這不過是區區一件事而已,還犯不上罪責部下。
他歎了口氣,似乎對這結果早有所料,可對於其詳細的經過他仍想確認一下。
“我不是允許你動用紅袍的力量了麼?為何還會如此?”
“三名紅袍大人並無半分大意,但無奈對方似有妖術加身,無法阻攔,待到大人們欲要再行追擊之時,蘭斯·霍爾卻出手攔下了他們。”
“……原來如此,我知道了,你退下吧。”自始至終他手中的工作都沒有因此事而停下片刻,麵對如此簡潔的回答,那名將領顯然難以接受。
“大人!蘭斯·霍爾的所作所為大家有目共睹,其反叛之心已昭然若揭,我們是不是要將他……”
他的話沒有完,但意思已完全傳達到。那青衫男子沒有立即回應他,等了許久才如打發一般道:“罷了,不過是一件事,無需大動幹戈。”
“大人!您太過顧忌費曼將軍的麵子了。蘭斯·霍爾空有這般實力卻不肯為國出戰,繼續留下他隻怕是後患無窮!”
“我顧忌費曼將軍的麵子?”這句話令他深感不悅。他終於轉過了身子,猶如教訓一位不可教的愚徒般,淩厲的目光直視他道:“真是愚蠢!如今外患未平,你又妄添內亂。蘭斯·霍爾是什麼人?他可不是單憑你一句話就能決定生死的人!他有這般實力,若有反叛之心,又何必等到今?為了那幾名外來之人莫須有的罪名便引發對他的征討,所將付出的代價你可有計量?”
那將領見自己的話令其不悅,忙下跪道:“抱歉!是屬下無知!大人責備的是!”
青衫男子似也不是無理之人,看到下屬知錯能改,他也不較前言,轉過身子,語氣減緩道:“你的確有幾分道理,他的存在對於這場戰爭而言依舊是個不安分的因素。可眼下四百年立國慶典在即,若要與他戰鬥,縱使是我親自出馬,也要抱著王城被毀的覺悟,這可不是你我能夠擔當得起的。”他的話簡明扼要,使那人也明白了其中的利害。“不過,這本來也就無需我們動手,費曼將軍自會解決這一切。”他又一次停下了手中的工作,抬頭望向了遠方的黑夜星空。“畢竟,這可是他們之間已然遲到了三十七年的對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