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青色的屋瓦上,一名身著紅袍的男子正隱遁於黑夜之中,而在他的身旁,兩名同樣披著紅袍的男子倏然現身。
“你在做什麼,巴羅?這可不在計劃之內。”他掛著灰白的胡須,以前輩的態勢責備著後生的魯莽。
“與其守株待兔,倒不如引蛇出洞。你們二位老了,我看長年的經驗非但沒有增長你們的閱曆,反倒消磨了你們的膽略。”
麵對如此輕狂之語,二人雖心中不快,可因有要務在身,也不便發作。
“你可知住在這屋內的是何許人也?蘭斯·霍爾,這個男人就連蘭格雷大人都要敬畏三分,他可不是那種光憑你動動嘴皮子就能戰勝的對手。”
“哼,荒唐。縱使他曾經再強,也隻不過是上個時代的傳罷了。人是敵不過歲月的,現在的他又怎會是我等對手?蘭格雷大人之所以容留他在此,完全是給費曼將軍麵子而已。如此赫赫盛名卻匿於窮巷簡室實在浪費,我看倒不如趁他的威名尚存,我們也好借道光,圖個光耀世人。”他著,嘴角揚起了高高的弧度,仿佛勝利已不過是囊中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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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伊眾人又怎會察覺不出這充滿敵意而又強大的魔力呢,這顯然是對方刻意為之,隻是這其中究竟有何所圖他們還不得而知。
“前輩,看來屋外又有伏兵已至,我想我們也是時候告辭了。”
“無需擔心,用過這頓晚飯,歇息到明時分再行離去吧,他們是不會闖進來的。”老人正襟危坐,舉手投足間仍怡然自得,他壓低語氣,隻差將那句“不會”成“不敢”。
“話雖如此,可我們實在不願再為前輩增添麻煩。今日有緣得遇,前輩的一番教導已使吾輩受益良多,承蒙此恩,我們又怎能再多受您庇護。屋外之人所放出的訊息正是他們已確定我們在屋內的證明,若我們終要迎著風雨前進,那就不能縮在這避風港裏。”老人見雷伊話已至此,也不便再強留,隻從袖口中掏出一張符印出來。
“既然如此,我也不再多言。想必你們在進城時也已察覺到了圍繞在王城四周的結界,就不妨帶上這道符咒吧,它可以暫時的剝離結界,助你們離開這裏。”老人罷,將符印交到了雷伊手中。雷伊接過符印再三道謝,但一番套話之後,一個新的問題又擺在了眾人麵前:門外有伏兵,他們要怎麼衝出去呢?
“哼,這就交給我好了。你要知道,我們奧弗恩一族在數百年前可是被稱為暗之影法師的存在。”索菲亞噘著嘴,一臉得意道:“現在,黑夜降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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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伏兵近約百人,或避於舍後,或掩於簷上,皆等待著那一聲令下。突然,眾人目光所集之處,房門大開,那三名紅袍者也是一驚,正欲出擊,可從中卻未見一人走出。三人不知對方有何意圖,正獨自揣測間,五個如暗夜包裹的黑影陡然衝了出來,這短促的思量也延誤了發號施令的最佳時機。
“快!攔住他們!”三人齊聲大喝道,可他們的身體卻已先一步衝了上去。那名叫巴羅的男子率先出擊,隻見他揮揮手,無數根堅韌的黑線順著他指尖劃過的軌跡布列在了他們身前。此舉隻為逼迫他們躍向上空,因為他的同伴已然在上方布下了羅地網,可出乎他意料的是雷伊眾人並沒有躲閃,而是徑直衝了過去。“他們是怎麼穿過我的黑線的?”見此情景,他不由愣神了片刻,在心中驚詫道。而在他的身後,另一名紅袍急忙落陣補防。“霜寒囚牢。”他低喝一聲,雙手拍向地麵,在地上倏然結出了一片冰霜。凡踏入其上者,必將被寒霜吞噬,化為冰籠,他在心中如此念道,可事實卻非他所願。雷伊眾人如履坦途平川,迅速便從中突圍而出。原本在上方伏擊的最後一名紅袍見二人皆不能阻攔他們,情急之下,在空中化出了數根魔力針矛,揮手向雷伊五人擲去,可隻見那一根根針矛戳穿他們的身體,卻也未能使他們停下腳步。這下他才終於明白,那些攻擊根本就沒有傷到他們分毫,隻是莫名從他們身體中穿過了而已。他落向地麵,三人麵麵相覷,臉上均掛滿了恥辱的印記。如果他們三人也無法阻止對方,就更別這不過寥寥百人的士兵了。可縱使如此,這件事傳出去也仍使得他們臉上無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