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微涼。
即使是夏,過了晚上最後的一絲悶熱,午夜的風中,也帶上了一絲絲涼爽。
肯迪最後一次檢視了馬廄的情況,慢悠悠的提著油燈進入了旅店的後門。
四方旅店老板肯迪的和善和負責,是這條路上出了名的。
這座旅店坐落在進入德斯城的必經之路,由於連接著波恩、特米爾、巴舍姆三座城和德斯城的道路,使得肯迪的生意十分不錯。
畢竟伊格洛侯爵修建的驛館並不是普通人可以歇息的,而這間就近的旅店自然成為了來往旅人的首選。
肯迪是個有些駝背的中年人,圓圓的臉龐,時常笑眯眯的雙眼,讓他看起來不像別的店老板那麼油滑,而是和善可親。
即使是旅店裏打雜的家夥也不怕他,夥計們也能和這位老板開開玩笑。
據他並不是拜勞克爾人,而是加斯圖行省的人,年輕時候躲避戰亂來到這裏的。
肯迪將油燈熄滅,掛在過道裏的掛鉤上,慢慢的踱著步子,錘著自己的後腰,向自己的房間走去。
“年紀大了,身體越來越……”
肯迪的心中陡然泛起一陣令人戰栗的寒意,心髒都猛地漏跳了一拍。
麵前空無一人的走道中,陡然出現一股強烈的氣流漩渦。
就像有什麼東西在吸附四周的空氣。
直奔肯迪心髒而來,兩者相距不過三四十公分。
如此近的距離,肯迪根本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隻能稍稍轉動一下驚駭的意識。
但這勢在必得的一擊卻被擋住了。
肯迪左手無名指上一枚戒指光華一閃,上麵的透明水晶猛地爆開。
瞬間,肯迪的全身就被一層無形力場保護起來。
某樣東西擊打在無形護罩上,發出令人牙酸的聲音,空氣中泛起一層層的波紋。
就這刹那的工夫,肯迪立刻反應過來,眼睛猛地睜圓,右手下意識的開始捏動手勢,嘴唇微動,同時整個人就要往後退去。
他的周身開始泛起點點紅色的光華。
但下一秒,他的臉色猛然變得一片慘白。
空氣中響起蛋殼碎裂的聲音。
某樣東西刺破了肯迪唯一的防禦,擊中了他的胸膛。
“嘭”
肯迪被擊飛五六米遠,撞在旅店的木牆上,彈落回地麵上,滾了兩下,不再動彈。
他的胸膛心髒部位,已經被炸出了一個拳頭大的空洞,前後透亮,血如泉湧,已經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一片空無的走道上,顯露出陳風的身影。
此刻,他穿著全套皮甲,兜帽之下是一件皮盔,顯然已經是全副武裝。
他握著細劍,盯著肯迪的屍體,微微鬆了一口氣。
這可並不是一個好對付的對手。
這時候,旅店的樓上響起幾道緊張的聲音。
“發生什麼事了?”
“怎麼回事,肯迪老板?”
“樓下怎麼了?”
剛才肯迪撞上牆麵發出的巨響,已經將所有的客人都驚醒了過來。
這可不是一個和平安全的年代,尤其是對他們這些出門在外的旅人來。
陳風眉頭一皺。
本來擊殺了目標之後,他是要立刻遠走的,但這次他改主意了。
因為他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做。
“罪惡盜賊團辦事,閑雜人等,不想死的話,就乖乖待著。”
陳風運起了擬聲技巧,低沉沙啞的聲音響徹整個旅店。
旅店裏陡然一靜。
眾所周知,拜勞克爾及其周圍都是薩裏文南部的蠻荒地區,就算是有盜賊團流竄過來,大部分都自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