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裹裏有一本他最喜歡看的三國演義,還有一把彈簧水果刀、水電筒等等等等。而此時對他最至關重要的卻是那本書。
草船借箭,火燒赤壁,七擒孟獲,空城退敵,多少被傳為美談的經典之戰,他均可以翻手置於掌上,不可照搬,卻可以借鑒。
一路披荊斬棘,一道道大獲全勝的消息從邊塞傳至京城,宣統大喜,不日前的大病也一下子好了許多,而玄卓卻憂慮了。
本來,太後與母後早已說動了宣統在近日內立他為太子。
但是玄拓的用兵神勇日日傳來,朝野均知,他勢在必得的太子之位在宣統的心裏已經動搖了。
謀事在天嗎?他開始後悔當初沒有請戰去邊關,否則如果是他打了勝仗,那他的地位也將會上升而如日中天,然而當初他並沒有請纓,這是事實。
江山美人,有人愛江山,有人更愛美人。
玄卓,更愛的卻是赤瀾的萬裏疆域。就連婉菁的失蹤也並未讓他如此憂心過。
是夜,探子又來報,肅親王又連連奪回邊境的五座城池。
備馬,他已如坐針灸,他必須要想些辦法了。
醜時,夜已深,夜黑伸手不見五指。
玄卓隻攜了一個小廝,兩匹馬直奔齊文侯的府中。
輕叩門,有護院前來,見是玄卓,忙開門迎入。
玄卓吩咐了不可驚動齊府中的一家老小,隻叫起齊文侯即可。
端坐在堂中正位,約摸等了一刻鍾左右,齊文侯已穿戴整齊步履匆匆而來了。
“這麼晚了,四王爺此時至吾府中,一定是有什麼急事吧。”
“舅舅,事情這麼緊急,你居然還睡得著。”他輕叩著手中的茶碗,一聲一聲的好似他的驚亂。
“四王是為了太子之位而煩心,是嗎?”
“正是。還有玄拓屢屢戰勝,所以父皇一直遊擺不定,一直都沒有下旨立我為太子。”
“老夫這幾天也在思索應對之策,如果讓玄拓打敗,那於我們赤瀾也不利,將來四王一登大統時邊關的動亂也是棘手之事,而且他敗了,我赤瀾的麵子也擱不住。”齊文侯雖然也一心想讓玄卓為太子,然天下百姓的安居樂業也不能放下不管啊。
齊文侯一向喜歡玄拓,然皇後齊紋綺是他的親胞妹,所以看在胞妹及其孩子玄卓的麵子上,他要為齊家人做打算。
“聽說最近送糧草的兵車正在路上,是嗎?”
“是的。已出發有幾天了。”
“那就讓發送糧草的軍隊在路上休息一些時日,待父皇下了旨擬定了他為太子之後,再讓他們出發,這樣隻是暫緩玄拓再打勝仗,我的太子之位也就十拿九穩了。舅舅,你說這樣可好。”
齊文侯捋了捋花白胡須,也隻好如此,隻希望玄拓那邊能頂得住。撐過這段立太子的日子他立刻放行送糧草的隊伍。
醉紅樓裏,輕歌縵舞,人來人往。
曉豔一搖三擺的走在弦梯上,一眼瞥見回廊的盡頭,霓裳正從鴇兒的房間走出來,眸中猶帶著淚,這一眼她吃驚不小。
霓裳是醉紅樓裏的花魁,一直都是住在醉紅樓後宅那個單獨的院落裏的,除非不得已,否則她很少接客,有肅親王給他撐腰,倒也沒什麼人敢動她。
況且自從肅親王買下了這醉紅樓之後,霓裳更是很少到前院來了,今天突然的跑出來露臉,一定有什麼重要的事情來找鴇兒。
“霓裳妹妹,這是怎麼了?”她天性就比常人愛管閑事,也愛湊熱鬧,所以想都未想就迎了上去。
“哦。沒什麼。”霓裳扶著欄杆,淡淡的,徑直向樓下走去。
“咦!這不是我們京城最美麗的霓裳姑娘嗎?”齊文侯的兒子齊峰一眼瞧見了她,腿就不聽使喚了。
霓裳福了一福,臉帶悲傷已向後院走去。
曉豔與齊峰一同追至後院的宅院中。
“妹妹到底有什麼心事啊?看曉豔我能不能幫得上忙。”霓裳是肅親王和王妃的紅人,她已年老色衰,所以一直想要與霓裳搞好關係,將來有霓裳能給她說句好話,她也好有個安身之所。
霓裳望著池中的荷花,花中含露,欲見晶瑩美麗而高潔,“是邊關的戰事啊。”
“姑娘是不是為了六王的糧草之事而憂心呢?”齊峰倒是聰明的緊,一下子就猜出了霓裳的心事。
“公子如何知道的?”霓裳向來不屑與這些貴族公子打交道,可是如今為了玄拓,她已顧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