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逃不掉(1 / 2)

“小玉,你在這侯著吧,我隨便走走就回來了。”

說話間,婉菁人已走出了坤儀宮,腳下自然而然的前行,仿佛知道她的心般,不知不覺就走到了那一處池塘,而塘邊正是隨風搖曳的蘆葦,瑩瑩月光灑在蘆葦上暖暖的映在水中,鱗鱗的水中倒影恍若夢幻般的美麗。

婉菁抱著膝坐在草叢中,凝望著月光下的一池碧水,神思迷離的想著心事。

想起玄卓,不期然的就想起婉璃,她要嫁給卓了嗎?

太央池中,卓告訴她他要選妃了,這樣說起的時候,憂傷眸子裏哀傷不比她少。

當她告訴他,玄拓是君子而未染指於她時,他似乎滿臉的不可置信,但是,這的確是真的,這是不可辯的事實,這一點,她比誰都清楚知道。

風吹起額前鬢發,忽覺一股熟悉的氣息悄悄的迫近,是玄卓,婉菁轉首正對上那張朝思暮想的絕美俊顏。

“菁兒,我就知道你會在這。”玄卓狂放的氣息氳滿了柔情,定定的凝視著婉菁的眸子眨也不眨。

“我隻是不巧經過這裏,所以就小坐了一下,卓,我要回去了。”沁心殿上人大概都到齊了吧。再不回去,極不不妥。

“如果我娶了婉璃,你會不會介意?”玄卓忽的說道,話題又回複如太央池。極少見麵的機會,他不得不說。

……

她無語。她介意也不介意,她介意她已無法再成為她的妻。既如此,她又何必介意誰來做他的妻子呢?不是婉璃也會是別人。他,不可能無妻而終老。亦如她,她有玄拓為夫君。

“卓,如果將來他真的放手,我們還能回到最初嗎?”她輕言,隻覺自己是個不貞的女子,卻隻想為愛而做撲蛾。

“你就這麼想逃離我嗎?”不是她期待的玄卓的回答,而是一抹涼徹心扉的冷聲,這是玄拓。

她起身,回眸而四目相對,她卻淡然了,他知道了更好,“如果可以,我寧願沒有我與你的大婚。”

“你……你……”玄拓的舌頭第一次打結。雖然他早知道她與卓曾經相戀,也親手為他們製造了在太央池的獨處機會,但是由婉菁親口說出來,他卻受不了了。

他自己的無視可以,但婉菁對他的無視卻讓他火大了。

“我們回藕荷宮。”拉著她的衣袖轉身離去,隻留下玄卓一個人立在蘆葦邊。

今晚,你是一株薰衣草。會淡去所有的黑暗。猶記得藕荷宮前的寵溺,如今,她已不是這十五月夜的光明,她給了他如墜地獄般的痛苦。

挾持著她回到了藕荷宮內,婉菁悄無聲息的坐在床側,此刻她還是噤聲不語為好。玄拓睹氣的坐在雕花的木椅上望著菱窗外的輕幽的月夜,久久,亦無聲。

忽而,聽到殿外一陣腳步聲,侍候宣統帝的小容子已至門前,“王爺,聖上聽說王妃身體不適,王爺陪王妃回了藕荷宮,特別遣了小人送了些合心糕、荔枝釀、素什錦、炸春卷等各色點心給王爺和王妃品嚐。”

“有勞公公了。”婉菁不自然的謝過小容子,著小玉看賞,人便退下了。

屋子裏恢複如初,又是一片冷寂。

“你,好自為知。”甩了衣袖人已踱出室內,隻餘婉菁悠然喟歎長夜冷月。

盈盈地望著玄拓剛剛落座的長椅,忽而發現那椅下有一塊揉成團的小紙團,這,難道就是傍晚從鴿腳下取下的那張嗎?

婉菁好奇的起身,輕展開,讀畢,卻笑不出來,隻有悲涼無限壓在心間。

清福,明一早進宮前,先去東安街上買兩個小糖人,再把西番前日送到王府裏的那隻純白的小白兔帶來給王妃把玩。

原來宣統笑的是玄拓竟然把這閨房的私趣用白鴿來傳書,她還以為……

臉忽地紅了,他居然知道她呆在宮中的無趣啊。

心底溢滿了溫暖,卻隨之而黯然,她是傷了他的心了。可是,她的心隻有一個,她無法分給兩個人。可是,當她看到他的心傷時,她的心卻也一樣的痛。可是,他的心裏不是隻有霓裳嗎……

迷惘的步出室外,眨眼輕飛如蝶般避開了一應侍女。他在哪?她隻想告訴他,她不是故意要傷害他的,她一直都是把他當做哥哥般的對待……

樹林裏,花圃中,青青碧草,朗朗明月,幽然而飛,卻獨不見他的蹤影。

藕荷宮裏四處尋覓玄拓的蹤跡,卻遍尋不到。

沮喪的走在鋪滿卵石的小徑上,正欲回內室,忽然玄拓的背影出現在書房的門前,想也不想,斜掠而飛,眨眼已至近前。

“噓……”玄拓做了噤聲的手勢,他好不容易才把小德子、小允子還有清鳳和碧芸下了嗜睡丹,好不容易等到他們都睡死了,他可不想讓婉菁攪了他的好事。這個月夜,人們的目光注定是沁心殿的熱鬧,而不是這冷清清的藕荷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