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回家(1 / 1)

這一日,玄拓已去了殿堂上,她獨自一人坐在院內的石凳上,翹首望著院外的漫山風景,有風乍起,青草綠樹皆輕舞,心內隻企盼這如斯的美景可以緩和她緊崩的心弦。

忽爾,遠遠的瞧見一抹碧綠的影子向院子走來,快至近前,才看清楚,卻是從前的貼身丫鬟流蘇和一個小童。

月餘未見,這流蘇倒生得越發俏麗了,一身桃紅裙裝,梳一個反綰髻,髻邊一朵山間的野花,一定是路上淘氣采來插上去的,雖是她從未見過的淡粉的花,卻也十分的雅致,想來他們是一路走上山來的。

轉眼已至近前,流蘇道:“小姐,老爺遣了流蘇來給小姐捎個口信,過兩天就是太太的忌日了,老爺問,小姐要不要回京都?”

婉菁悚然一驚,曉是她夢裏多次夢到母親,卻倒真忘了這一事,“待我與王爺商量後再告訴你,走了這麼遠的路,也累了,先去休息下吧。”

小玉忙攔阻道:“姐姐不要,好久不見了呢,小玉有好多體已話要跟姐姐說呢。”

玄拓回到院內的時候,正是婉菁與流蘇、小玉談笑風生的時候,許是好久沒有看到婉菁的笑容了,他人也輕鬆了許多。卻不知這麵生的丫鬟是何許人也,且從何而來?

“奴婢流蘇見過王爺,奴婢曾是小姐在相府中的貼身丫鬟。”流蘇乖巧適時的晾出自己的身份。

曾經一個曉豔已經讓人心生警覺了吧。

“起吧。”玄拓淡然,豈能為一個丫鬟失了他的身份。

“澈,婉菁正有一事要與你商量,三天後是臣妾母親的忌日,臣妾想回娘家府中拜忌母親的亡靈,不知王爺意下可否。”

婉菁很想回家,一是真的要為母親做忌日,另外也可以知曉天子腳下的所有事情,以免除自己多日來的心病。

這深山古刹的消息實在是太過閉塞了,

“好啊,算算日子,守陵已過月餘了,這幾日本王也正想下山,山下有報,有許多要事趕著要處理。明天且收拾一下,後天一早與方丈別過,我們便一同下山吧!回到家中隔天剛好趕得上日子,這樣可好?”

“那就這樣說定了。”婉菁盈盈福了一福。

一顆心落了地,終於可以回家了。大婚雖才月餘,她卻已經想家想得緊了,想爹爹,也想哥哥和妹妹,甚至連他們兩個吵架的場麵都有些期待了呢。

玄拓的傷早已痊愈,早不屑再坐轎了。隻是黑旋風早已隨了其主人墜崖如風而逝,如今這伯樂竟難遇千裏馬了。

“清福,著清驍下山為本王尋一汗血寶馬,一定要純白的顏色。”白馬配六王,真真是白馬王子了。文澈偷偷暗笑,虧他想得出這樣的絕配,或許婉菁就是他的灰姑娘吧,隻是他從沒有見過她的水晶鞋。

“爺,一月前齊文侯不是送了這樣一匹純白的馬嗎?爺怎麼忘了?”清福奇怪的問道。

“有嗎?我還真記不得了,本王自從醒來後,忘記了很多事情,所以清福要時刻提醒著喲。”的確,不過是些小事罷了,大事他可全部掌在手中呢。

“是,爺。奴才早知道王爺傷好了一定要騎馬的,所以早遣了下人送來了。”

“真是猴一樣精的主。”文澈暗自佩服清福的忠心與心細如發。有這樣的忠仆在身側,也是一大幸事吧。

隔天,依舊是白衣素服,一行人等浩浩蕩蕩的折返回京城。玄拓自是騎著那匹汗血的寶馬,馬早已起了名字叫“策禦”,卻誰也不曾想到這“策禦”日後竟立了多少汗馬功勞,救了多少次他的主人。

婉菁獨坐在轎中,無聊之至,從小到大絕少出門的她不禁對這轎外的景色好奇倍至,輕掀轎簾,轎外的家丁和丫鬟徒步而行,隻清福隨玄拓各騎一騎。

隻見玄拓胯下的那匹白馬,脖子上掛著一朵紅纓球,纓球下墜著一個鈴鐺,隨風清脆作響,這樣的一匹馬,隻為了迎合這長長的隊伍,兀自慢悠悠的走著,當真是浪費了也。馬上之人更是悠閑自得,意氣風發,隻觀這眼前大好河山,青翠滿目,白衣隨著馬的前行而衣擺飄飄,婉若神仙駕馭。

婉菁竟看得癡了,仿佛那是玄卓,那風姿與背影與玄卓竟不差分毫,到底是兄弟,如果沒有遇到卓,或許她會把真心交給他也不止,隻是,他仿佛對她也不屑呢。

二十幾裏路,如此行了一天便到了京城。

一進入肅親王府,婉菁竟有些想念怡心院那柔軟的床榻了。

“澈,婉菁累了,晚上就不隨大家一起用膳了,王爺請自便吧。”嫋嫋下得轎來,婉菁輕輕而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