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麗霞端起杯子又喝了一口,臉漸漸變成了酡紅色,眼眸凝重注視著他,開口,“我不喝點酒,害怕都沒有勇氣把心裏的話出來。”她輕輕搖了搖頭,繼續,“可如果你知道,那包裏的錢是要寄給我媽,救命的錢,就不會認為隻是一件事了。”
顧鳴勝注視著她深沉的眼眸,沒有打斷她,同時上身微微往前傾。
趙麗霞手裏握著玻璃杯,仿佛思緒沉浸在回憶中,慢慢,“剛才你也看到了那張我們全家的照片,站在我身邊歪著腦袋,眼神有點呆滯的男孩就是我弟弟,他4歲的時候因為一次發高燒,沒及時送去醫院,所以腦子燒壞了,變成癡呆,左腿還留下殘疾。”她一隻手扶著額頭,表情痛苦繼續,“那個站在我前麵的男人就是我爸,緊挨著他邊上那位就是我媽。那是我們全家的最後一次合影。為了我弟弟的事情,爸媽二人一直互相埋怨,不停吵架,我爸慢慢開始借酒消愁,後來酗酒經常打我媽。終於有一他離家出走,到現在都快4年了,還是沒有他的消息。”
趙麗霞把玻璃杯放在桌子上,臉色變得更加紅了。“後來,我媽一個女人,為了養家糊口,還有弟弟每個月的藥費,打份零工,最終累得病倒了。”
趙麗霞輕輕抽泣了一聲,“去年到醫院檢查,結果是卵巢癌,中晚期,為了避免病情惡化,醫院馬上就要她住院做手術。可,哪裏還有治療的錢……本來我大學的學費都是我媽辛辛苦苦節省下來的。”
“所以,你就找那光頭借錢?”顧鳴勝聽了她的這番話,心裏還是多少有些觸動。
“其實,我開始也並不知道怎麼辦?”趙麗霞低下頭,看著地板,神色有點恍惚接著開口,“隻是覺得我要做點什麼,為了家裏人。可是……誰知道事情會一步步發展成這樣。嗚嗚。”
顧鳴勝看著她低頭抽泣,眉頭微蹙問,“難道就不能想其他辦法,找親戚朋友借嗎?”“哎,親戚朋友,從我弟弟變成癡呆起,為了給他治病,家裏就一直在借錢。現在誰還敢再借給我媽,更何況又不是一點點錢,住院就要先交萬,何況後麵還要化療的錢。趙麗霞到這裏停住了,目光迷茫中又帶有幾分無奈。
“也真是,看你家裏的情況也挺難的。”顧鳴勝心裏也開始有些同情,覺得她也挺不容易的。
“那你為了治病,才借錢,所以就給光頭做情婦了?”顧鳴勝還是沒有忍住,當把這話問出來,又覺得有點不妥。他有點尷尬的微微拉低了臉,沒有看趙麗霞。
客廳裏一時安靜,隻有牆上的日光燈極其細微的閃爍。二人都低著頭,似乎在等待著什麼來打破這尷尬的氣氛。
“喵喵”白貓又從房間裏跑了出來,在趙麗霞腳前,躺在地上輕輕打滾,像是讀懂了主人的心事一樣,來逗她開心。
趙麗霞看著地上的貓,弱弱的道,“連你也以為我是他情婦嗎?”
“這,我也是猜……”
“那胡老板,是我認識老鄉中的一個朋友,我隻知道他是一個建築包頭。後來他大概是從我老鄉那裏知道了我家裏急需用錢,所以,主動提出借錢給我。”趙麗霞臉上掠過一絲苦笑,繼續,“我開始也拒絕過他,可後來實在是沒有其他辦法想,醫院那邊催著交錢,我想先借著,應急一下,過了這事,再慢慢掙錢還,可也沒有想到他後來要我做他情婦,沒錢還不要緊,隻要和他發生那種關係,借錢的事就算了。”趙麗霞楞住,仿佛內心正在解開一道傷疤般痛苦,臉頰邊掛著晶瑩的淚水。
“這個很明顯,光頭男就是別有用心的,想利用有難處的時候,逼你,然後達到滿足他不可見人的****顧鳴勝把上身又靠回沙發上,臉上閃過一絲憤怒,拳頭緊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