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楔子(1 / 2)

男孩耷拉著腦袋,斜挎著已經泛白帆布書包,夕陽餘輝投在他背上,拉出一條細斜長影子。他踏過這條熟悉水泥巷,往回家方向走。男孩今年讀學四年級,每都要比其他同學早一個時出門上學,因為家離學校最遠。從學一年級入學報到當下午放學起,他就自己放學走回家,一直這樣風雨無阻的走過四個春夏秋冬。

報到那,爸爸蹬著那輛咯吱響永久牌8單車,男孩斜腿躬著坐在單車三腳架前麵,兩隻眼睛睜得像個乒乓球,心裏既興奮又有點害怕。看著馬路兩邊一座座陌生樓房和高矮不一樹木,像電影屏幕上放映的畫麵一樣,景物隨著單車飛快倒退。每當經過紅綠燈十字路口,他就盯著分叉路口最打眼店招牌,或者水泥電線杆子之類可以幫助他記牢位置的東西,都裝進腦袋裏。因為,爸爸踩著單車口氣嚴厲告訴他,要記清楚來時上學的路,放學要他自己走回來,以後都要走路上學。如果不記清楚路,就回不了家。他兩眼像照相機,惶恐中想把路況盡可能清晰拍攝進大腦中。

爸爸從老家當兵出來,複員後就分工落戶在星城這座城市,安排在家附近派出所工作。他家裏就他一個獨子,歲就跟著爸爸一起來到城裏。媽媽戶口還在鄉下,所以,他戶口也還是和媽媽一起在老家農村。已經到了上學年紀,可因為戶口問題,他沒辦法就近上學。爸爸找熟人拖關係,好不容易找到這所學願意接收他入學,問題是上學離家太遠,可那也實在沒辦法。爸爸工作很忙,經常要出去辦案,很少在家裏陪他,甚至有時候吃飯都難得見到人。如果不是爸爸拜托了這個鄰居大姐,那個單位叔叔什麼的,孩子可能連飯都吃不上。不過好在孩子長的白白淨淨挺乖巧,叔叔阿姨們都還喜歡這個孩子,也就不介意經常照顧他。孩子就這樣吃著百家飯長大,回去後玩玩玩意,發發呆呆,不知什麼時候就一個人睡著了……

“顧鳴勝!”前麵好像有一個女孩叫他。

男孩追逐著地上一塊石子,邊踢邊走。忽然聽到似乎有人在前麵喊他,就停下。隻見前麵幾米遠,有堵圍牆,中間開了一扇用鋼管焊接的弧形老舊大門,鋼管上大部分紅色漆跡已經脫落,露出鏽跡。巷子兩邊一排梧桐樹,陽光星星點點曬落。水泥巷子在視線裏近大遠指向前方,風吹過樹葉,沙沙作響。咦,沒有人啊!男孩撓撓頭,心想,可能是自己聽錯了吧,接著繼續往前走。

“嘿!”隨著一聲吼聲,加跺腳,從牆角裏躥出來了一個人影。

男孩一驚,腦袋仔細辨認幾秒鍾,才反應過來,此人是坐在他前排女同學。

“秦嵐,怎麼是你啊!”男孩壓住內心驚恐,用故作平靜語氣,臉上還是露出淡漠的表情,算和女孩打了招呼。他心想,並不是感覺有什麼驚喜,可能更多感到有點不好意思。因為,昨上數學課走神他無意識中把手中鋼筆不斷敲在課桌前文具盒上,結果把坐前麵女同學那條白色絲裙,背上濺了十幾點黑墨水。當他回過神,發現情況不妙時,不知所措的看著她背上發呆。女孩子下課後,從同學口中知道她漂亮新裙子背上被墨水濺壞的時候,呆住了,馬上明白過來,幾秒鍾後臉一紅,忍不住捂著嘴,向班主任辦公室跑去,估計去老師那裏告他狀去了……

“嗬嗬,跟你開玩笑的,沒嚇著你吧!”女孩白淨圓臉上露出一對淺淺酒窩,眯眼看著男孩。她留著齊耳學生頭,穿著一件純棉帶紅色圓點白色背心,一條米黃色過膝學生裙,筆直細腿,一雙白色純棉襪子,腳上穿一雙純白帆布膠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