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糟透了，耳鳴的聲音貫穿了腦海。張開嘴卻喊不出聲音，大口的吞吐著空氣，但是氧氣卻沒有供給到大腦中，耳膜伴隨著心跳的頻率劇烈震蕩。這是在麵對慘烈的現實的巨大衝擊下，身體會不由自主的做出的反應。
不同的人生穿插著不同的慘劇不斷上演，一如考試落榜名落孫山，在青春的第一個戰場上飽嚐痛失前程的苦澀和落寞。或如親人離世飛來橫禍，突如其來的噩耗像一把鐵錘不斷的敲擊著人的內心深處，即使是時間也不能撫平心靈的創傷，偶爾睹物思人更加讓人黯然神傷，久久不能釋懷。
以至於地震海嘯，在麵對著難以想象的地動山搖崩地裂般災的時候，暴露在茫茫威之下的人們裹緊了身上單薄的衣衫，才會發覺自己的無力和渺而倍感絕望。
這是絕無僅有的絕望體驗。
在一處漆黑的樓道中，衣衫單薄的黑發青年，呆呆的傻站著。
而對於肖瀟來，通過雙眼目擊到的一切訴著同一個含義。“案發現場！”這個在現實中難得一見的四個字猛地出現在腦海中。
大敞四開的防盜門，昏黃的日光燈，一個中年男子一動不動的躺在離門廳不遠的地板上，麵容扭曲，五官擠在一起。屍體在陰影的掩蓋下顯得猙獰且怪誕，四肢被扭曲到一個詭異的弧度，像是被無形的繩索捆住了一樣。突出的雙眼瞪著花板，似乎是不能相信死亡突然的降臨。
這位大叔肖瀟是認得的，不過也僅限於“認得”這個體現著微妙距離感的詞語。盡管自己因為十分向往畢業之後的獨居生活提前從學校搬了出來，但是在性格上還沒有和成熟掛上鉤，鄰裏之間的寒暄客套話他是一句也不出口。在樓上樓下的住了半年，平日裏和這位大叔在樓道中打個照麵，也僅僅是點頭而過，不知道大叔姓甚名誰，也不清楚他的工作和家庭。沒想到在這樣一個看似普通的夜裏，目睹了大叔定格在生命最後一刻痛苦的姿態。
場麵算不上血腥，但處處透著一股邪氣，隻是站在門外向裏打量，身體就不自主的又往後退了一步，打心眼裏不想靠近。僅僅遠遠地瞥了一眼的程度，那張死相淒慘的麵容仿佛印在了腦海中一樣，揮之不去。樓道的窗口吹來一陣秋風，也許是吹透了衣衫，一股寒氣騰的從腳底升起，身體抖了一下。猛地一瞬間，隻感覺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就這樣杵在了那裏。僵硬的身體像塊石頭，動都動不了。
“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
在身體恢複行動能力之前，大腦開始運轉起來。
“打電話直接報警麼？還是當作沒看見，等別人來處理比較好？”
“這是凶殺還是自殺？為什麼門是開著的，凶手慌亂之中忘了關門麼？還是為了讓別人發現，在自殺之前特意開的門？”
“啊啊啊！不管是凶殺還是自殺，為什麼不關上門呢！為什麼我要在深夜回家的時候看到這麼一張讓人難忘的臉啊！“
大腦亂成一鍋粥，各種各樣的念頭夾雜著發自內心的吐槽一閃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