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黑色的。
耳邊不停響起轟鳴的爆炸聲,滾滾濃煙不斷的從四周飄揚起,帶著刺鼻的煙火味。大地在不停的顫栗著,放眼望去,映入眼裏的是成片成片的廢墟瓦礫,以及炮火攻擊之後尚未消散,殘留下來的痕跡。
寒風厲冽,透過破敗的窗戶吹進屋裏,讓我冷的瑟瑟發抖,不由自主的縮成一團。
也不知過了多久,窗外炮火的轟鳴聲終於漸漸的下去了一些。
“羅薩哥哥,我沒事的,佩兒一點都不餓。”佩兒虛弱的躺在我的懷裏,反而懂事的安慰著我。
我看著佩兒消瘦的臉龐和骨瘦如柴的身體。眼眶不由得泛酸:“佩兒,不要怕。戰爭馬上就要結束了,我現在馬上就出去給你找點吃的東西。”
“哥哥不要!現在外麵很危險,你不要出去……羅薩哥哥,你給我講故事吧,佩兒要聽故事。”似乎是擔心我會離開,佩兒努力的想要找話題轉移我的注意力。她顫顫悠悠的舉起手,指著昏暗的空對我道:“給我講講阿德蘭爾的故事吧!”
我抬頭朝佩兒所指的地方望去,那是在這昏暗的空中唯一閃著光芒的地方——漂浮大陸阿德蘭爾。
不知怎麼的我鼻子一酸,突然有了一種想哭的衝動,但最後還是忍住了。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讓自己的心情平複下來,開始講那個早已重複了千百遍的故事:“佩兒你看那在空中漂浮的大陸阿德蘭爾,那是佑護我們的神明居住的地方。那裏的風景非常的優美,四季如春,沒有饑餓,沒有黑暗……”
不知過了多久,佩兒在我的懷裏睡著了,呼吸聲非常的微弱。我心翼翼的把她放在床上,摸了摸她冰涼的手,接著把自己身上的大衣脫了下來輕輕的蓋在了她的身上。
安頓好佩兒以後,我隨手拿起平時常戴的那頂帽子扣在頭上,起身走出了那扇已經被轟掉了一半的門。外麵的空氣比起屋內更加的寒冷,手也有些凍僵了。我不由得朝手心哈了口白氣,用力的搓了搓手,想讓自己能夠稍微好受一些。
“羅薩,現在還沒亮,你站在這裏做什麼?”耳邊響起了一個清脆的男聲,我回過頭去,發現叫住我的是和我一起住在這裏的夥伴——巴羅。不知怎麼的,他的神情有些焦慮。
“我去城裏找些吃的。”
“不行!”聽了我的回答後,巴羅的焦慮似乎一下子就外顯出來了。他連忙上前拉住了我的手臂,急切的道:“現在薩蘭德爾的軍隊剛剛占領了摩的爾這一帶的城市,城裏到處都是一片混亂,你現在出去實在是太危險了!更何況……現在那些身經百戰的薩蘭德爾士兵已經攻入城了!萬一被抓住那隻有死路一條!還是等過幾城裏的情況穩定下來再去吧,好嗎?羅薩?”他的語氣幾近哀求。
我又回頭看了他一眼,這是一個十二三歲的少年,有著一頭髒兮兮的棕色卷發,臉上的雀斑因為漲紅的臉而顯得有些明顯,消瘦的身軀在寒風中瑟瑟發抖。而他的身後,則是一座被轟掉了一半的廢棄孤兒院,是我們這些年來所棲身的地方。
我,羅薩?卡姆爾,從便是一個孤兒。
我從來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也不知道自己從哪兒來。
在我還隻有幾個月大的時候,一個孤獨年邁的伐木人在山林深處發現了我。他見我可憐,便收留了我。這之後我一直和老伐木人相依為命,後來我漸漸的長大了,日子雖然過的清苦,但也算其樂融融。
隻可惜,他實在是太老了。
在撿到我沒多久之後,他就死了。
那是一個冬,那一年,我六歲。
他從山林中來,就應該回歸到山林中去。我花了整整兩的時間把他埋在了那片深林裏,之後生平第一次邁向了外麵的世界。即使他不在了,我也要努力的活下去。而我隨身帶走的,或許也就隻有卡姆爾這個姓氏了。
離開深山之後,我隻能在城際之間一路漂泊,跌跌撞撞,坑蒙拐騙的事情做盡,最終也不過是為了有口飯吃,能夠活下去罷了。可是那時候的我實在是太了,就連活下去都很難做到。我已經數不清這一路走來挨了多少打,遭了多少人的白眼。直到我來到了這裏,這座邊城的孤兒院,日子才稍微好過一些。雖然日子依舊清貧,但是至少我有了一個棲身之地,還有了其他的孩子和我做伴,相依為命,不至於太過孤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