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九章(2 / 2)

謝欽暗暗搖頭,心說現在我可真是明白了,麻將屋這幫人也是霸道得很呐。

徐煥曾說起過,江湖中人對麻將屋的態度,九流幫派可是愛死他們了,要是有了什麼衝突,隻要肯花錢,就能從麻將屋得到第一手情報。雖然知道對手也知道,優勢被扳回來了,但想想看,這樣至少能讓雙方再次站在同一水平線上。試想,要是麻將屋單方麵賣情報給對家呢?那豈不是隻有玩完的份?

而且麻將屋也是很有分寸的,知道什麼情報說出來,對方能吃個啞巴虧,什麼情報說出來,對方會觸及根本,而觸及根本的這種情報,他們是不會賣的。不是說你要幹那個幫派,找麻將屋大把掏錢他們就能把幫派情報事無巨細都給你,沒有這種事。麻將屋不會這麼幹。

那三教的名門大派呢?徐煥說,他們有一個毛病,就是看事物的時候,先看它的“位置”。麻將屋作為一個江湖上的勢力,它就適用於“教流之辨”的,而按照“教流之辨”來分類,麻將屋是販賣情報的掮客,那麼毫無疑問是要放在九流之列的。視情況再細分,是擱在中九流,還是直接扔到下九流。至於這個怎麼細分,要看麻將屋幹了什麼事,還有就是三教跟它的交集。如果三教在它手上吃過虧的話,那就是毫無疑問的下九流了。而像麻將屋現在這樣殺手尋人走鏢什麼業務都接跟路邊那個算命修腳賣藥配鑰匙的大師似的,這個不說三教大派,就算是在江湖中人看來,都是自降身價的行為。既然是江湖共識,那三教就更不會客氣了,九流,妥妥的九流。

當時謝欽還問,這都現代了,還用這種“教流之辨”去劃分,不會顯得迂腐麼?徐煥一聽就笑了,誰說不是呢,這本來就是迂腐啊,他們就是迂腐啊。在古時候的江湖上,三教壟斷了江湖上的大部分資源,在江湖上居於統治地位。所以他們對九流門派存在著絕對的優越感。往後,江湖經曆了民國時候的九流幫派大崛起,和建國後的江湖整體衰,現在的三教和九流都已經不同往日,但三教那幾百年沉澱的優越還在,這似乎成了一種習慣。這一幫子人成天張口閉口教流之辨,怎麼會不迂腐?簡直迂腐至極,比倚老賣老還要倚老賣老。

但這幫人也算是百足之中死而不僵了,雖然破落了,但還是有些家底。他們對麻將屋的態度當然是鄙視的,但因為三教也難免有做黑活的時候……像某部電影裏說得那樣,門派裏,有人當麵子,就得有人當裏子,麵子給人遞一根煙,可能裏子就得殺一個人。這個裏子,就是門派裏做黑活的。當然了,不止是黑活,他們還是有別的事情會需要情報的。總之情報這東西,不一定什麼時候就能用得上,所以三教大派雖然鄙視麻將屋,但該花錢的時候還得花錢,花錢的時候還得客客氣氣的。

那麼以前有沒有不開眼的門派因為麻將屋蒙受了損失而跟麻將屋翻臉的情況呢?肯定是有的,這種門派的結局顯而易見,肯定是被麻將屋暗中聯合對家一塊搞死了。江湖中人也不傻,都知道怎麼回事,但也沒證據說人家麻將屋打破了規矩,而且,你以後也難免有用得上人家的地方,為了一個灰飛煙滅的門派鳴不平,得罪了情報界的托拉斯,值得麼?

顯然是不值得。

不過這事兒發生的多了,江湖上的人也就留了個心眼,如果因為麻將屋蒙受了損失的話,那還是別爆炸的好,不然日後會被炸得很絢爛。

想到這裏,謝欽暗暗搖頭,心說這豈止是情報界的托拉斯,簡直就是情報界的托拉斯!

短短的時間裏,他琢磨了這麼一大堆東西。

旁邊眾人還在爭辯呢,祖予姬一再要堅持,等從這裏脫身,先去打張弩一個措手不及,然後馬上跑路,讓他再也找不到。

唐忠就認為沒必要,說你這樣真的沒用,你拖不住張弩的,你隻會激怒他。

祖予姬說你不了解張弩,然後唐忠就反問那你就了解了麼?祖予姬就說,經過昨天的事情,我已經可以摸清張弩的思考回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