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角落裏的人一頭亂發,穿的西裝略微肥大。
“唔。”
汪崇章哼了一聲,跟在汪崇明的身後。
閉路電視上,汪宏才和汪宏俊走進旋轉門,後麵的人群跟著魚貫而入,大部分人都在大堂裏找沙發坐了下來,唯有汪宏才、汪宏俊和衣著華貴的人們走到了電梯前。
兩兄弟單獨乘了一間,衣著華貴的人們乘了另一間。
五峰大廈的會議室在十五樓東側,采用了比較東方的布置,靠牆一側有一扇長屏風,長長的方桌周圍整整齊齊地擺放著三十三把官帽椅。走到窗邊,從落地窗往外望去,可以俯瞰大半個渤海。
兩個保安拉開會議室大門,汪宏才和汪宏俊在人群的簇擁下走了進來,分坐方桌左右上首。
餘下人等各自落座。
董事長的位置空著,汪宏才扶了下眼鏡,看向董事長位的名牌,眼中閃過一道冷光。
代理董事長:汪崇明。
腳步聲響起,汪崇明獨自走進會議室,在眾目睽睽之下,閑庭信步地向董事長位走去。
汪宏俊狠狠地咬著雪茄煙尾。
汪崇明悠悠落座。
有幾個人的臉色不太好看。
“上午好,各位叔伯。”汪崇明雙手交叉,表情輕鬆,“例行董事會議可以開始了。”
“哼,那好。”
汪宏俊拿下雪茄,在煙灰缸裏按滅。
“崇明賢侄啊,有幾件事,大家想聽你解釋一下。”
他詞用得挺文鄒,但語氣卻很不善。
“哦?”汪崇明好像沒聽出他語氣不對,麵露疑惑,“是什麼事情?”
汪宏才的手指輕輕敲著桌麵。
“咱們省去賣關子的時間,我就直接問了,”汪宏俊頓了頓,問道,“前晚上,發生在東安路一帶和零零LUB周圍的聚眾砍人事件,跟你有沒有關係?”
一時間,所有視線都集中在汪崇明身上,大家都在等待他的回答。
汪崇明沉吟了幾秒,幹脆地點頭道:“有,是我叫人這麼做的。”
眾人頓時相顧愕然。
“還真是你幹的?!”
汪宏俊的臉色一下變得難看起來。
“是的。”汪崇明又點點頭。
汪宏才停止敲桌子,輕聲問道:“你為何要這麼做?”
“為了報仇。”汪崇明的回答異常簡短。
汪宏俊臉色一變:“你啥?”
“這事還要從頭起,”汪崇明道,“去年秋,有幾個人在零零LUB欠了一筆賬,一直也沒還上,今年三月初我再去收賬的時候,他們告訴我錢交不上了,因為他們被人砍傷,去醫院花錢治病,錢都用光了。”
“零零的事兒,跟複仇有什麼關係?”汪宏俊語氣不耐。
“三叔,你先聽我完。”
汪崇明做了一個稍安勿躁的手勢,汪宏俊一看,火氣噌地一下上來了。
“你特麼跟誰——”
他正要起身,對麵的汪宏才抬頭看了他一眼,這一眼卻似兜頭澆了一盆冷水,登時把汪宏俊的火氣澆滅了。
“……沒大沒的。”
汪宏俊往椅背上一靠,撇嘴抱怨道。
“那還真是抱歉了,三叔。”汪崇明溫和地笑笑,繼續道,“我起初也沒在意,但他們硬是脫了衣服給我看傷口,我一看,這刀傷非常眼熟——同樣的刀傷,我在我父親身上看到過。”
汪宏才敲桌的動作又停了一下,也就是他喜怒不形於色,其餘人早已大驚失色,汪崇明這一番話,不啻於在人群中扔下一個重磅炸彈。
汪崇明又道:“於是我就派人調查了一下,最後在太連八十四中學找到一個人。”他環顧在座眾人,緩緩道,“戚不二。”
眾人又是一驚,議論紛紛。
“你是,福州戚家的人來大連了?”汪宏俊問。
汪崇明點頭:“是的,所以我查清他的住處之後,就叫人埋伏在東安路上襲擊了他。”
“那在零零的另一次襲擊呢?”汪宏俊又問。
汪崇明道:“我還調查了零零周圍,發現一個戚家派來的探子,是戚不二的兄長,戚不凡。”
“……你剛才的是,埋伏?”
汪宏才轉過頭,麵無表情地看著汪崇明。
“是。”汪崇明點頭。
“據我所知道的消息,當時可是一大幫人在大街上追著砍兩個人,”汪宏才敲了敲桌子,“我問你一句,崇明,你這是什麼埋伏方式?”
汪崇明笑道:“失敗的埋伏。因為準備得太倉促,沒堵住戚不二,被他逃掉了,讓各位叔伯見笑。”
汪宏才沒接茬,問道:“另一個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