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江古國西側有一縣城名楊柳,因縣內遍種楊柳,一年四季柳枝如翠從不衰敗,為文人墨客所喜,是為遠近聞名的柳城。
銀月當空,秋風微拂,柳葉披著月華伴著笛聲翩翩起舞,憑空為夜色添了幾分妖冶。
“姐您身子還弱,今夜風涼,不如早些回去吧?”
“無妨。”柳月夏望著眼前的一汪碧水,苦澀一笑,她被埋在這碧水之下二十年,早已涼透了,這點涼意又算得了什麼。
“春蘭,你可知這笛聲從何而來?”這笛聲悠長深邃,透著神秘與淒涼,正如她一般無影無形,她聽之聞之,心中不由為之動容。
“那應該是表少爺的一位朋友,那位公子每年都會來表少爺柳城住,姐以前常在病中,所以不曾見過。”自從柳月夏落水被救之後便轉了性子,春蘭話做事都格外心,生怕惹柳月夏不快。
“陪我過去看看。”
“可是夜已經深了,姐…姐您等等春蘭…姐…”
還不等春蘭完,柳月夏便邁開了步子,春蘭無奈隻能跟上。
借著月光,柳月夏穿過長長的廊道,很快便來到僅有一牆之隔的王林府外。
王林是柳月夏的表哥,在京中當差,很少回來,這處宅子基本都由柳月夏的二娘代為打理,此處的這道門便是為了方便進出而建的。
“姐,您真的要進去嗎?”春蘭咬了咬嘴唇,為難地看著柳月夏。
“叩門吧!”柳月夏很堅決,她有必須如此的理由。
“咚咚咚”隨著叩門聲響起,裏麵的笛聲戛然而止,空留一片靜默。
“是誰?”王林猛然起身,將長劍握在手中。
春蘭拽著衣角,結結巴巴地道,“表…表少爺,是大姐…”
柳月夏?她來做什麼?王林心中疑惑,看了看旁邊手拿玉笛的公子,皺著眉頭道,“夜已經深了,表妹深夜至此多有不便,還是早些回去歇息吧。”
“月夏深夜至此確實有失禮數,但聞笛聲縹緲,不絕如縷,特地前來拜會,表哥不會拒人千裏吧?”她可不是柳月夏,僅憑一句話便讓她回去,休想!
“表妹素來體弱,若要拜會明日再來便是,要是傷了身子可就不好了。”王林始終皺著眉頭,他怎麼也想不到平時柔柔弱弱的柳月夏會頂撞於他。
“伯牙絕弦為知音,月夏為此一曲,區區身子又何妨?”柳月夏嘴角泛起一抹冷笑,她這個表哥今對她還真是客氣!
心念及此,柳月夏淡淡笑道,“月夏倒是忘了,表哥不通音律,既不懂得又豈會了解個中滋味。”
“你…”王林正欲發作,卻被玉笛公子阻止。
柳月夏在門外豎起耳朵聽了半,沒有半點聲響,正覺奇怪,便聽到裏麵傳出一位陌生男子的聲音。
“知音難求,真假亦是難辨,姑娘何以如此自信?”男子的聲音溫潤如玉,與笛聲中的淒涼截然不同。
“公子不肯一見又如何辯識真假,莫不是公子怕被我中了心事,不敢覓知音?”聽到男子的聲音,柳月夏心裏一陣煩躁,她曾深愛的男人,聲音也是這般溫潤,可如今卻成了她最痛恨之人。
“姑娘可知你的執著也許會要了你的命?”溫潤的男聲突然變得冷冽,讓人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