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茲對著呱呱蟾書直喊:
「赫本,別忘了是托誰的服,你才能有幸認識那位主人。呱呱蟾書近年與同樣是書寫紀錄用途的薄紙棉魚紙張競爭挫敗,銷量不同以往,如果不是我發現你能不斷增值的皮膚(書頁)與我的能力相輔相成,以及你與眾不同的可開發高智能,至今仍跟其它呱呱蟾書一樣困在養殖場等著被銷毀呢。而且,你因為不相信我的判斷害主人損失獲得珍味的機會。你身為侍奉主人的臣子之一,過意得去嗎?」
……不知道他們口裏稱呼的主人是誰,我沒興趣了解。
露茲的那些話讓蟾書赫本停下跳動的雙腳。
它如厚書本外型的身軀保持橫放的姿勢,書脊處突起兩顆的圓球——宛如螃蟹向左右上翹的眼睛半開著,似乎是在集中精神運轉接近人類智能的腦部。
赫本突然往斜後方看,視線鋒利地朝我射過來。
……為什麼這麼做?奇怪的家夥。
它又短暫停頓思考一會,接著似乎下定某種決心,從兩邊延伸出來的肥短雙腿撐起身體扭動,乖乖往露茲的方向跳去。
露茲麵露愉悅笑容接納自願聽話的喰獸。
看來,借言語來使它分心的計劃得到最好的成果。
露茲緊緊捧起赫本在平坦的胸前。
赫本仍顯得不太配合,肥腿不停擺動掙紮。花了好一段時間安撫,情緒才趨漸穩定。
它似乎理解露茲的想法,但情感上就是不全然接受。
我不確定它真實想法,因為它的臉是書脊,一張沒有眉毛與鼻梁,僅有眼睛和如紅豆大的兩顆鼻孔,很難看出喜怒哀樂。
雖無法透析它的思緒,但見它乖乖轉身讓屁股對著露茲,像生氣的刺蝟撐開背上層層疊起的皮(書頁)提供她翻閱,借此推想,應該是妥協了。
好像真的很痛吧……我看見露茲撕下一張紙,同時蟾書赫本的扁平書脊臉,就出現痛苦似的皺褶。
露茲將號稱有雪山「冰晶淚」氣味的書頁遞到我鼻頭前。
我根本沒嗅聞,因為露茲忽略一件重要的事。
我沒有身為人的相關記憶,雖保留變成「喰獸王女」前累積的知識,可是那些知識剛好沒有……。
「誰知道是真是假,因為我根本沒走訪過雪山的經驗也沒冰晶淚相關記憶。我完全沒概念。不過是一張剝下的蟾蜍皮就成是那味道,沒可信的理由。也許笨蟾蜍本身就是那種體味多變的品種,簡而言之,就是服的條件不夠,非常荒謬。」
我幹脆的直言,那並非特地針對誰,隻是對自己沒把握的事產生懷疑罷了。畢竟,我腦內的記得的資訊有限,甚至連自己的由來也完全沒有印象……我沒有見過生育自己的人的麵孔,人類喚那些人為的父母,這對我而言,根本一件不熟悉的存在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