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陽光有些毒辣,哪怕是在這如同人間仙境一般的縹緲山上也不例外。山間的薄霧終年不散,在這熾烈的陽光下也淡了不少。
縹緲山雖高不可以道理記,但卻也不盡然是嶙峋的怪石。其間有一處奇妙之地,一年四季,青山綠水,有若世外桃源一般。許多登此峰而欲望遠之人偶然見山間隱隱有宮殿屋舍,鱗次櫛比,皆以為神,回去之後則各自記奇誌怪談傳於市井。是以,外人雖不得見其妙,卻也知是仙家所居之地。
縹緲仙境雖有各種玄妙之處,卻也不盡如凡俗之人所想那般逍遙。
此時,在那仙境之中,烈日炎炎之下,一名精赤著上身,身著粗布灰褲的少年正揮汗如雨,雙拳震起股股勁風,耍起一套不知名的拳法。
這少年濃眉大眼,看其身形雖一如常人,但若仔細觀察便會發現他身上一塊塊欲炸裂而出的肌肉簡直比俗世那些所謂武林豪傑也不遑多讓。
由於在炎夏烈日中練了不知多久的拳法,這少年已經如同剝了殼的龍蝦一般全身通紅,汗水如同雨點一般滴答滴答得落在地上,浸濕了他的一頭濃密黑發。
半晌之後,少年長呼一口氣,終於收起來了拳法,趴在地上,大口地喘著粗氣,似乎連動一動手指的力氣也用光了。
這裏是縹緲宗,而這少年叫做楊帆,幼年便父母雙亡,機緣巧合之下被縹緲宗的接引使者發現,被當做才之流帶往宗門修煉,然而,奇怪的是,無論宗門對楊帆的賦怎麼測驗,結果都是極高!然而,令人費解的是,楊帆的實際修煉速度卻與他的賦所應有的修煉速度相距甚遠。
此事甚至驚動了宗門的高層,一番查探之後卻也不了了之。楊帆雖能繼續在宗門內修煉,但是與初入宗門時的眾星捧月相比,處境自然大有不如,更有不少曾經在他身邊溜須拍馬之輩對他冷嘲熱諷,除去一兩個算得上知交好友,楊帆與宗門其他弟子之間卻也冷淡得緊。個中滋味,人情冷暖,楊帆雖然年少,卻也不是全然不懂了。
楊帆本人對於自己的賦已然不報太大的希望,不過,楊帆一直相信,若要成為強者,賦隻是其中一方麵,若自己能堅持不懈,終有一,自己也能翱翔於九之上。
在這縹緲宗這麼多年,楊帆早已明白了一個道理:這是一個以武為尊,弱肉強食的世界,若想活得有尊嚴,活得出彩,隻有成為強者,弱者存在的意義隻有被強者踩在腳下而已。
想到這裏,楊帆的眼神又變得堅毅起來。
休息了一陣子,楊帆從地上爬起來,準備開始進行另一套拳法的練習了,堅持可不隻是嘴上了就有用,也不是心裏想想便能產生效果,有時候動手比動嘴更重要。
楊帆重重地吸了一口氣,正欲展開自己的拳腳,卻聽見前方傳來一個輕蔑至極的聲音:“喲,這不是咱縹緲宗的第一才嗎,這麼熱的氣,怎麼像條狗一樣狼狽啊。”
楊帆不用抬頭便知道來者是誰。
“葉!”
前方三個身著錦袍的貴公子正慢條斯理地朝著楊帆走過來。當先一人麵容英俊,顧盼瀟灑,生得一副好皮相,正是那被楊帆稱作葉的人。後兩人一胖一瘦,雖相貌平平,但觀其衣著風姿,卻也不似尋常人物。
聽到楊帆異常冰冷的聲音,葉還未有所表示,他右手邊那有些富態的少年便不屑地開口道:“楊帆,你這廢物算個什麼東西,敢直呼葉師兄的大名?”
楊帆譏誚地看著那富態少年,嘲諷道:“丁浩,我跟你家主子話,你這條狗蹦躂出來作甚?”
“你!”被稱作丁浩的富態少年聞言氣得麵紅耳赤,閃身上去一巴掌將楊帆打翻在地。
楊帆倒在地上,忍不住一口鮮血噴出,用手擦了擦,仍是用譏誚的眼神盯著看著丁浩。
這丁浩便是曾經圍繞在楊帆身邊的人之一,不過,自從楊帆修煉緩慢的消息傳開之後,丁浩便早早離開了楊帆,不僅如此,更是對楊帆多有嘲諷之詞。一兩年之後,眼看楊帆的修煉速度仍是緩慢無比,這丁浩更是變本加厲,時常對楊帆大打出手,因其出手有些分寸,宗門上層又惱於當時“錯看”了楊帆,對此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有些人就是如此,在你得勢時卑躬屈膝,極盡討好之能事,一旦你失勢,他們又極盡所能地詆毀你,好像不如此便不能洗清自己身上的“汙點”一般。丁浩自然便是這一類人。
能同富貴的人不少,可又有幾個能共患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