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儼這個人真的是個酸書生,從來不顧別人的感受,一點也不懂人情世故,就比如這時,眾人都沒有說楊恪什麼,他卻訓斥道:“我上次就說過,我不願意與你同處一室,你一個閨閣小姐,去書塾不戴麵紗,不知廉恥,穿男裝,和男人眉來眼去合奏曲子,視清白於無物,你可不配當楊府的千金!”
老太爺和二老爺都微微有些尷尬,自家的女兒孫女被別人這樣訓斥,如果是長輩還算情有可原,可是一個平輩還是沒見過幾次的人這樣說話誰都難以接受。
這番話要是說別人,楊恪也許還會叫好,真是聲情並茂,言之有理,但是這是在說自己,那就不行,也不知道自己是哪裏惹到他了。
楊恪走到他的跟前,一直盯著他看,直看得他臉色通紅才開口說道:“我還道是什麼樣的人能當上新科狀元?原來不過是一個喜歡訓斥人的古板酸書生!你知道你為什麼能考上狀元嗎?”
蕭儼被叫做古板酸書生已經很生氣了,又被這樣逼問,氣的眼睛都要冒火了,但還是問道:“為什麼?”
“因為我沒有生為男子,否則新科狀元怎麼會有你的份?”
“楊恪,你放肆!”老太爺、二老爺一起訓斥道。
楊恪縮了縮脖子,但還是鼓起勇氣看向蕭儼,看他怎麼回答。
蕭儼也是氣的不行,說道:“你憑什麼這麼說?我就不信我還比不過一個千金小姐!”
楊恪嘻嘻一笑,道:“敢不敢和我比一比?”
“怎麼不敢?”蕭儼在讀書上從來沒怕過誰,得過狀元以後,自信心更是膨脹的厲害。
“比什麼你決定,本小姐奉陪!”
老太爺和二老爺對這個比試是樂見其成的,楊恪輸了,沒關係,畢竟是一個閨閣的小姐,輸給新科狀元,誰也不會說什麼;如果僥幸贏了,那楊府可是大大的出名了,連秦先生也會名聲大振。
蕭儼想起在楊府晚宴的時候,楊恪琴彈得不錯,自己自然不會和她比琴,又想起她和大公主比試時的賭注,便說道:“我們的賭注是什麼?”
比試的條件他來說,那賭注自己就不會客氣了,“你不是不願意和我同處一室嗎?如果你贏了,你在的地方絕對見不到我楊恪;如果我贏了,那麼請你把你說的話收回去並且承認你才是不知廉恥的人。”
“你!哼!”蕭儼甩手轉身,自顧自生氣去了。
楊恪行了個禮,和眾人告退,準備回去了。走出花廳門口的時候還把頭探進來對蕭儼說道:“酸書生,先告訴你,我琴棋書畫都很強的哦!”然後嗬嗬一笑,走了。
老太太笑道:“這個恪兒,真是調皮!”
“母親在說什麼?兒子錯過什麼有趣的事情了嗎?”三老爺突然走了進來。
老太爺眼睛一瞪道:“孽子,你還知道回來?”
老太太立刻起身,抱住三老爺,口中直道:“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母親,先放開兒子,兒子有東西要送給你們!”說著,就衝門外喊道:“把箱子抬進來!”
四個小廝抬一個箱子,一共抬進來四個箱子,並排擺在花廳的中央。
三老爺一指,“第一個抬去大房,第二個抬去二房,剩下兩個是給父親母親的,都抬下去吧!”小廝便聽命抬了下去。
老太太嗔怪的道:“你這孩子,把箱子抬進來也不讓看看,就讓抬下去了。”
三老爺立刻就露出討好的笑容,道:“母親,你們回去再看啊!我在路上走了一個月了,先放兒子回去洗個澡吧!”
“快去吧,晚飯過來吃啊,叫廚房做你最愛吃的菜啊!”老太太到底是心疼兒子的。
“行,父親、母親、二哥,我先回去了!”
楊恪剛回到小院就得到消息,說是三老爺回來了。三老爺從三月份出去,現在都七月份了,走了四個月才回來。聽說這趟生意做的特別好,光看送幾房的箱子也知道賺的不少。
第二天一早,楊恪也收到了叔父派人送來的禮物,一匹江南的絲綢,看花紋和手感很像是揚州那邊的;一個小盒子,盒子裏是一套金首飾,包括步搖、耳環、項鏈、手鐲,楊恪拿在手裏顛了顛,分量十足,雕工也精細,看花樣,也像是揚州的東西。
楊恪在心裏感慨叔父的細心,知道自己在揚州呆過三年,回到京城,必會想到揚州的東西,便送自己幾件做個念想。
“小姐,二太太送過來幾個盒子,小丫鬟們都在外麵候著呢!”明空稟告道。
“知道了,陪我出去看看。”
花廳裏,四個小丫鬟並排站著,每人手裏捧著一個盒子,楊恪讓春夏秋冬四婢收下禮物,又讓明空打賞了小丫鬟,才回到屋裏打開盒子,看了起來。
第一個盒子裏麵是一支小豪,筆杆是玉石製成的,拿在手裏卻並不覺得重,筆尖是什麼動物身上的毛發楊恪實在是分辨不出來,隻知道毛發光滑,自然並攏,顯然很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