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樂山看著手裏的打折券,當時就懵逼了。
狗屁八五折啊!
他缺的是錢嗎!?他缺的是頭發!!!
不過賀宵可沒管那麼多,他用餘光瞥見電梯正好快要上來了,連忙拽上看熱鬧不嫌事大的男人,閃到了電梯旁。
電梯門一開,他倆就一前一後鑽了進去。
賀宵站在電梯裏,皮笑肉不笑地衝王樂山揮手告別,搞得歲月多麼靜好一樣。
而站在他身邊的男人卻跟沒事人似的,慵懶地打起了哈欠。
王樂山的嘴都快氣歪了,他舉起捏著打折券正顫抖著的手,正要攔住快關閉的電梯門,打完哈欠的男人突然用豎起食指和中指在虛空中比劃了兩下。
一陣疾風掃過,王樂山發現他手裏捏著的打折券突然四分五裂,變成了一張張碎紙片。
他一臉驚恐,立刻把手縮了回去,生怕下一個碎成渣的是自己的手。
電梯門順利合上了門,這時,賀宵的係統提示又收集到了1388ml的二氧化碳。
他看了一眼幾張落在電梯門內的碎紙片,紙片邊緣的切割麵一氣嗬成,十分整齊。比較下來,比剪刀和小刀的裁剪方式還要利落,就像是用電鋸切出來的一樣。
“你的天賦這麼厲害,還用出來跑外賣?”賀宵終於按奈不住向男人發問了。
其實他還想找男人把剛才的那筆賬算算,但一想到王樂山的禿頭,他覺得還是發型比較重要。
男人吸了吸鼻子,淡淡地說:“螺螄粉漲價了,工資不夠我吃。”
“原來如此。”賀宵平靜地倒吸了一口涼氣,同身旁的男人一樣,昂首挺胸,將目光鎖定折射著金屬亮光的電梯門上。
刹那間,電梯內陷入了令人窒息的尷尬沉默。
過了三秒鍾,賀宵終於爆發了。
他拎起男人的衣領,幾乎連五官都憤怒的扭曲了,瘋狂罵道:
“你特麼的就因為喜歡的螺螄粉的湯灑了,所以就暴走禿了別人的頭!還讓老子背鍋!?你說你是不是坑爹!啊!?是不是!?”
賀宵罵得臉紅脖子粗,哼哧哼哧直喘氣。
他覺得不夠解氣,也不管後果了,剛張開嘴巴準備接著罵,卻看到男人忽然打量起他,輕描淡寫地說:
“坑爹倒不至於,你的年紀好像隻夠當我的兒子。”
賀宵發誓他差點當場吐血而亡,這特麼是個什麼玩意啊!
這就是傳說中的毒舌而不自知麼!
簡直操蛋啊!
為什麼係統不收集賀宵排出的二氧化碳,要知道現在他的五髒六腑都快氣炸了,代謝出來的二氧化碳量恐怕能衝上雲霄了吧!
“叮咚——”
電梯到了一樓。
賀宵都還沒緩過勁來,男人卻又給了他致命一擊,
“小朋友,你的體質有些奇怪哦,怎麼還會有人在這個時代連一點靈氣都沒沾到呢。”
賀宵確定一定以及肯定!這個家夥沒有用疑問句,而是用的肯定句。
這不科學,絕對的不科學!
人體內的靈氣量難道還可以用肉眼來識別的嗎!?不是隻有氣量檢測器才行嗎?
這個男人怎麼做到看一眼就知道自己體內沒有靈氣的!?
賀宵的情緒逐漸平靜了下來,直覺告訴他,眼前的這個男人絕對不簡單。
“你剛才說你的工資不夠吃螺螄粉,除了送外賣,你還有什麼工作?”
賀宵放緩語氣,主動求和,決定先打探打探男人的底細,搞不好能抱個大腿啊。
“環衛工。”男人毫不遮掩地說。
賀宵一臉嚴肅地抿住嘴唇,空氣中好像飄過幾個大字——我信你才有鬼!
不過他沒時間在這裏耗著了,紅寶石戒指上的倒計時已經又走過了半個多小時,隻怕億通廣場那邊的生物就快出來了。
手機後台仍在推送著商家的派送訂單,賀宵關掉了軟件,歎著氣對男人擺了擺手:“我有事要先走了,不跟你扯淡了,有緣再見!“
男人少有的微微一笑,望著賀宵匆忙的背影問:“同行,你叫什麼啊。“
“賀宵!”賀宵騎上電動車,麻利的調轉車頭背對著男人,然後舉起胳膊,瀟灑地衝他比了個中指。
“小屁孩。”男人不以為然地哼笑了一聲,提高音量衝賀宵喊道,“喂,我叫杜劫,別忘了!”
賀宵扭頭看了杜劫一眼,痞裏痞氣地調侃道:
“我說大叔,碰到你就跟渡劫似的,誰忘得了啊!”
杜劫笑著“嘿“了一聲,心說現在的年輕人嘴皮子可真油。
他剛拿起手機準備再多接幾單外賣,順便再去嗦一頓螺螄粉,沒想到卻接到了頂頭上司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