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那個夢,也許是其他什麼原因,我發燒了。
由於高燒,我給單位請過假之後,就基本上處於一種半昏迷狀態。等我清醒過來,已經是第二淩晨了。
喉嚨裏傳來的幹渴令我無法忍耐,我想下地喝口水,卻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
“媽的“我嘀咕了一句“叫那個老子來?“
我口中的那個“老子“就是我二叔,我唯一的親人。
雖是親人,但一想到那個神經質的老頭,我心裏就生出一陣強烈的抵觸。
他曾經摟著我的肩膀喊哥們兒;
他曾經一臉微笑地抽我一個耳光;
他曾經在我的鞋裏放過蝸牛…
但是,他沒有精神問題,做這些事時也沒有喝酒!
麵對我的質問,他的回答永遠是心情不好…
正當我對著手機通訊錄發呆時,一陣聲音把我扯回現實----
“喵嗚…“
我猛地低頭,又對上了那雙恐怖的眼睛,那雙在噩夢裏也揮之不去的眼睛。
一隻幽綠,一隻死灰。
不過這時,那雙眼睛中沒有半點怪異的眼神,除了顏色令人難受之外,甚至還多了幾分撒嬌的味道。
那隻黑貓蹲在我床邊,毛茸茸的爪子底下,按著一瓶礦泉水,看包裝就知道,這是我買來囤在家裏應急用的,一直扔在客廳。
我盯著那隻黑貓,此時隻感覺那雙恐怖的眼睛現在看起來好可愛。我拿起那瓶水,卻根本擰不開瓶蓋。高燒後的虛弱感不斷地侵蝕我的大腦。我沮喪地扔下水瓶,眼前一陣星光燦爛。我看看腳下的黑貓,它正看著地板發呆,仿佛是感覺到我在看它,它猛地抬頭,見我不喝水,似乎是生氣了,它低嚎了一聲,撲向了那瓶水。
我苦笑一聲,準備重新躺回去,順便給二叔打個電話讓他來救命。
那隻貓從水瓶上跳開了。水瓶上多了一道裂痕,水湧了出來。黑貓毛茸茸的臉居然出現了一個人性化的嘲諷的表情。
我也顧不得什麼傳染病、衛生之類的問題了,抓起水瓶來就喝。一瓶水灌完,身上也恢複了一點力氣。
我無力地躺回床上,給二叔打了救命電話。那隻黑貓好像覺得救了我一命,毫不客氣地蹦上床,鑽進我的被窩,舒舒服服地躺下了。高燒後的腦子遲鈍了不少,我居然沒有覺得這隻貓給我送水這件事有什麼奇怪的。不過,我睡著之前的最後一個念頭是:網上的貓糧貴不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