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的咆哮隻換來後者冷冷的一瞥,氣得她呼呼喘氣,咬著腮幫說:“要不是看在你腦袋有傷的份上,今天我非跟你拚命不可!”
“你不敢!”白玉淡淡地說,看著她的眼裏卻有著堅持。此刻的她麵色發青,頭上纏著繃帶,雖然洗過臉,但肩頭衣服上的斑斑血跡仍表明她頭上的傷口不小。
“我是在執行皇後娘娘的命令,難道你想忤逆娘娘?!”見石蘭不服氣,她又用燕燕來壓她,就是怕她衝動幹傻事。
石蘭朝天翻了個白眼,忿忿地說:“我當然不會忤逆娘娘,可早知你這樣固執的話,剛才幫你包紮傷口時,我就該給你下點藥,讓你睡覺,省得多事!”
“不管怎樣,我是不會讓你出去的,耐心點!”白玉勸她,又側身往門外探了探頭,焦慮地說:“月山、雷光應該很快會回來了。”
“會不會回來還不知道呢!你可別忘了,他們是皇帝陛下的腹心衛,娘娘有難,他們會向著娘娘嗎?”石蘭嘴巴不饒人地說著,身子便往門外溜,被白玉一把拉住時,氣得直跺腳,“你真是的,他們不來,難道咱倆就這樣看著娘娘被害死不成?別攔著,我要到太妃帳下去要人!”
“娘娘吩咐過,不準你蠻幹,你這樣衝去,不僅要不到人,還會讓娘娘更多條罪名。現在除非見到皇帝,求陛下開恩,否則沒人救得了娘娘!”
“可是皇帝不肯見你,你要怎麼求?”
“陛下不見我,但一定會見月山和雷光。”白玉滿懷希望地說,“他倆是陛下早年親自招募的親衛,感情不一般,耐心等著吧。”
“但願你是對的!”石蘭不滿地嘀咕著,用力坐在殿中央的蒲墊上。“瞧這寂靜的宮殿,那些好事的小底侍女們今夜可有得忙了,我敢保證,不等天明,這宮裏宮外就會有數不盡的髒水朝著咱娘娘潑來,你說我能沉得住氣嗎?”
白玉沒回答,心裏也有著跟她一樣的焦慮,可是,身為地位低下的侍女,縱使她們有十張百張嘴,又能去哪兒為自己的主人求情說理呢?
就在兩個侍女大眼瞪小眼,滿腹憂慮滿腹愁地靜默中,庭院裏響起腳步聲。
“娘娘!”
白玉率先衝了出去,石蘭也聽出了腳步聲,緊隨其後躍出門外。
燕燕,在月山、雷光的伴護下走上台階。
“你倆真行,果真把娘娘給帶回來了!”石蘭高興地對兩個高大的侍衛說。
“不是我們的功勞。”月山解釋,“前往碧室的路上我們遇到惕隱和娘娘,惕隱讓我倆護送娘娘回宮,自個兒去碧室見皇上了。”
“娘娘回來就好,快,我們進屋去!”看到娘娘平安返來,白玉也很激動,忙拉著她走進明亮的殿內,不料燕燕卻發出痛苦的低吟。
她倏然一驚,忙回頭,見燕燕捂著手腕,忙帶她到燈下,隨即驚呼:“老天,娘娘,她們對你做了什麼?!”
“一定是惜瑤,隻有她能下這樣的狠手!”石蘭跟過來,看到燕燕淩亂的衣服和瘀血斑斑的手腕,當即又氣又恨,帶著哭腔說。
幾乎同時,燕燕也拉著白玉驚問:“白玉,你的頭怎麼了?”
白玉沒答先流淚,傷心地說:“她們怎麼敢對娘娘不敬!”
“是啊,搜身!”燕燕悲涼地說,看到自小照顧自己,比親人還親的她們,她釋放了心中的委屈和不甘,“這輩子,我從來沒被人這麼羞辱過!”
又撫摸著白玉肩頭的血跡,淒然問道:“也連累了你們,你去找過賢寧,對吧?他不見你也就算了,怎麼可以這樣對你?”
由於自幼相伴,她們深知彼此,僅僅看一眼,她們便什麼都明白了。
白玉怕她誤會,忙說:“是的,陛下不願見我,但這傷不是被人打的,是宮衛趕我走時,我自己不留神撞在了栓馬柱上。”
想到她為自己受苦,又想到自己受的冤枉和委屈,燕燕一時百感交集,“你為我受苦了!”
一句話,引出了三人更多的淚水。
“娘娘是皇後啊,不該受這樣的罪!”石蘭抬起她的手,查看著手腕上深深淺淺的淤痕,既傷心又憤怒地說:“這皇宮到處是陷阱,娘娘就這麼出去滑個冰,咋就滑出了這麼多的是非,還差點連命都不保呢?”
“正因為娘娘是皇後,才會遭人嫉妒陷害!”同樣悲憤不已的白玉激動地說,“娘娘經曆這番遭遇,以後該記住,你就是皇後,沒有躲處,也沒有退路,那些人算什麼東西,這天下能讓娘娘受苦的隻有皇帝,能讓娘娘痛快的也隻有皇帝,隻要攏住皇帝的心,娘娘就能鎮住她們,再也不受今日這樣的欺辱!”
她的話讓燕燕驀然一驚,抬起淚汪汪的眼睛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