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柔,一切與孩子無關啊,放了孩子!”
“這是晴川的野種!我要殺了他。”說著,桑柔把刀放在弘盛的脖子上,弘盛的脖子上立刻有血流出來。桑柔一提,把弘盛放在鐵軌上。
“誰都不許過來,聽到沒有?”
所有人都緊張極了。這時鐵路警察突然喊道:“10分後,有一列火車經過!”
“快去通知火車減速!”
說時遲那時快,人們已經可以看到火車頭了。林非凡開始申請穿過警察的圍欄到前麵去,但是被製止了。
晴川從後麵開始往桑柔處靠近。火車的“隆隆”聲越來越大。火車拉響了汽笛聲,今天的汽笛聲顯得分外的響亮。雖然已經火車減速,但是這個滑行也有很快的速度。
火車桑柔和弘盛越來越近。桑柔拉著弘盛,在火車鐵軌處停止行動。她是準備與孩子一起同歸於盡了。看來桑柔是報了必死的決心了。桑柔的眼睛就看著列車不停地靠近,居然全無懼色。但是弘盛嚇得臉上全無血色。
十米、九米、八米、七米,多數人已經閉上眼睛。這時候,奇跡般的從邊上躥出一個佝僂的人影,拉扯著孩子,拉扯不動的時候,那人揪住桑柔的頭發,桑柔吃痛,撒開了手。隻一瞬間,人們看到孩子被甩出火車道鐵軌上血肉橫飛,火車上的人感到火車明顯的顛簸。火車有滑行出去一百多米停下了。
晴川趕到了,她心力交粹地摟住已經嚇傻了的孩子。別說是孩子,在場的所有人都驚呆了,兩個鮮活的生命,一瞬間,什麼都沒有剩下,純粹的灰飛煙滅。
林非凡和潘宏毅跑過來抱起孩子和晴川送去醫院。
在去醫院的途中,林非凡握著晴川的冰涼的手,解開她的麵紗,嚇得驚呆了,那麼嬌好的麵容,此時已經滿是水泡,上麵塗抹了一層藥膏。
經過搶救,母子二人醒了過來。
“小川,你覺得怎麼樣?”
“弘盛沒有事,隻是受了驚嚇。”
“通知胤禩了,他在往這裏趕。”
晴川聽著,她不說話,不搖頭,不點頭,甚至不會眨眼。淚水就那樣不停地流。
醫生說,臉上的燙傷即使好了,也是一片傷疤。
林非凡做了多少她愛吃的東西,晴川連看都沒有看。水也沒有喝一口。晴川不能說話,也許說了話,她立刻就會消失在兩個人的麵前的吧?灰飛煙滅她不怕,但是,她不想給她身邊的人再造成傷害了!
林非凡和潘宏毅在悄悄地議論:“怎麼辦?這次實在是太驚險了。晴川應該是嚇到了。”
“恐怕不僅僅是嚇到了,更多的應該是晴川對吳德的愧疚吧?”
“想不到,在最後關頭,總是吳德表現得最好。”
“估計這次,一時間晴川是放不下了。”
“那個場景估計所有在場的人都一時半會兒放不下,何況是晴川!”
“沒有看到她時什麼時候來的,否則說什麼也要阻止她親眼看到。”
“親眼看到?連吳德和桑柔的血都崩在晴川的身上了。”
兩個人也是無限的神傷,出了這種事情,誰都很難過。電視、報紙都在報道昨天的綁架和臥軌事件,大肆表揚“洛水彥”舍己為人的優秀品質。這個名字是鐵道警察提供的,一時間,“洛水彥”的事跡家喻戶曉。
半夜的時候,晴川悄悄地起來。大概已經在醫院裏住了三天了。林非凡三天沒有合眼,所以此時沉沉地睡去。
晴川慢慢地走出去,她無法獨活。即使改名換姓,她也沒有活下去的意義了。想不到,吳德愛自己這麼深。其實,他與桑柔廝打的時候,就知道自己絕無生還的可能,可是,他還是去救孩子了。
晴川一想到他為了自己佝僂的身體,一想到他已經零碎的身體,就無法控製情緒。是的,他曾經做過一些錯事,但是,還不至於這樣懲罰他吧?
在墓穴裏的時候,吳德曾經說要跟晴川一起爬上鍾情山,在那塊鍾情石上寫下兩個人的名字,兩個人世世代代做愛人。晴川當時隻是一笑,以為,她的心裏其實想的是胤禩。
可是,現在,晴川想爬上鍾情山,那是吳德的夢想。晴川想代他實現。
這座山,是多少癡情男女寄托情思的地方。一路上,有各種景點兒,上麵都寫著與愛情有關的詩詞。晴川爬到山頂的時候,天光大亮,晨光將光輝投撒在一塊巨大的石頭上,上麵寫著“忘情崖”。
忘情崖?忘掉所有的情。好,晴川忽然覺得這個地方真的很好。她要忘情,來世再也不要有情的牽絆。這一生,她多情,卻為情所累;下一生,她要無情,所以,她要跳下忘情崖。望崖下一瞧,甚至雲霧繚繞的,應該是很深的吧。這一次,一定來個了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