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夜寒的呼喊聲,幾個醫護人員推著擔架車跑了出來。
其中一個醫生指揮道:“快!把病人先放上去。”
他們動作迅速平穩地從夜寒手中接過潘韻寒,將她放到擔架車上,立即讓她吸氧,連接心電監護、血壓儀,給她測量生命體征和血壓。
醫護人員各司其職,配合地十分默契。
“病人顱內血壓偏高,顱內大量出血,情況比較緊急。”其中一個醫護人員說道。
指揮的醫生忙下令:“立即給她安排手術。”
那個醫護人員聞言便一同上了擔架車護住她的心脈,隨時準備對其進行搶救,其他人則推著擔架車快步趕往搶救室。
夜寒焦急地等在搶救室外。
沒過多久,謝小船也聞訊趕來。他看見滿身鮮血、一臉憔悴的夜寒就二話不說一拳在他的臉上:“潘夜寒!你就是這樣保護她的嗎?”
打了一拳還不接氣,謝小船連著又一拳重重砸在他的肚子上。
夜寒疼得忍不住弓下了腰,卻並沒有反抗。好似這樣被謝小船打得越疼,他心裏就能好受一些。
過了好一會兒,夜寒才抬起頭來,他擦了擦嘴角的血跡,衝著謝小船喊道:“來啊!你繼續打我啊!”
謝小船手指著他,半天才憋出三個字:“神經病!”隨即又氣憤地將手甩了下來。
“她情況怎麼樣?”謝小船原地轉了幾圈之後問道。
夜寒卻是崩潰地雙手抓著自己的頭發,靠著牆壁,緩緩蹲了下來,將自己整個人縮成了一團:“我不知道。小寒腦後流了好多血,好多血。嗚嗚嗚,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會這樣?”
謝小船看見夜寒有些神經質的呢喃著,似乎又陷入了自己的世界裏。
他也煩躁地揉亂了自己的頭發,一屁股坐在走廊的椅子上。
公寓那邊,莫菲眼睜睜地看著夜寒抱著潘韻寒離去,眼中希翼的光芒逐漸變得黯淡。
她低頭看見地上一大灘血跡,下方的台階上也是一連串滴落的血液,氤氳著,在水泥地上開出一朵又一朵的花。
莫菲忽然仰頭大笑了起來,笑著笑著卻落下了一行眼淚。
莫菲踩著細高跟緩緩走下樓,她的腳步有些無力,踉踉蹌蹌的,就像是喝醉了酒一樣。
淚水氤濕了眼睛上濃重的妝容,衝刷到臉上,形成一道一道彎彎曲曲黑色的淚痕,就像是老式徽派建築上的屋漏一樣。
她精心打理的頭發此刻散亂不堪,絲絲縷縷遮在眼前,阻擋了視線,可是她似乎毫無所覺。
莫菲搖搖晃晃一步一步緩緩地走下台階,胳膊垂在兩旁隨著身體的顛簸揮動著,就像是隨時都要被風吹走一般。
“哈哈哈哈哈哈,早知道我應該不計一切代價早點殺了她的……”莫菲的聲音隱約從樓下傳來。
而台階上的裴如歌早已嚇得癱軟在地上,捂著嘴淚流滿臉。
當時莫菲打了她一巴掌,又想去拉她的手,她像是被針紮了一樣,下意識地將莫菲的手甩了開去,哪裏想到竟然將莫菲推下了台階,撞到了潘韻寒。
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當看見夜寒跑上樓來抱住了裴如歌,裴如歌下意識就害怕地低下頭不敢發出一點聲音來。
往常裴如歌被莫菲陷害的時候,莫菲總是惡人先告狀。而夜寒又特別相信莫菲的話,不分青紅皂白就批評裴如歌。
這次裴如歌以為是自己錯手把莫菲推下了台階,傷到了潘韻寒。看到夜寒這次這麼在乎潘韻寒,連莫菲都不管了,裴如歌就知道潘韻寒在他心裏的地位比莫菲更高。
連莫菲都被夜寒忽視和警告了。這種情況下,裴如歌不敢上去觸黴頭。
她當然知道夜寒是做什麼的,她不隻是愛他,她也是怕他的呀。
潘韻寒這個小姑娘平時看著好像挺傲嬌的,也不太熱情,夜寒讓她喊自己嫂子,她從來都沒有開口喊過。似乎還有些刻意與他們保持距離的意思。裴如歌覺得有些奇怪,哪有鄰居會像她那樣對人那麼提防的?
但是夜寒卻對潘韻寒特別親熱。裴如歌從來沒見過夜寒笑起來能夠那樣溫暖,可是居然是對一個剛認識不久的姑娘,裴如歌的心裏也是有點小吃醋的。但是天地良心,她真的沒想過要陷害潘韻寒啊!
搶救室的門被人從裏麵打開,夜寒和謝小船忙站起身來跑了上去:“醫生,怎麼樣?”
“你們要冷靜一些。病人的後腦受到了撞、擊,情況不太樂觀。手術之後還需要進一步觀察,如果今晚不發燒應該就能挺過來。不過因為後腦比較脆弱,大腦受到了震蕩,她很有可能會變成植物人。”醫生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