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韻寒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上次的事情謝謝你啊。沒想到還能再次遇見你。”
西裝男回答:“不用客氣,我隻是遵照少爺的命令辦事。”
“那替我謝謝你家少爺。”想到謝小船,潘韻寒有些失落地低下頭。
西裝男臉上笑意加深,整個人顯得更加親切了些:“我家少爺現在就在附近,潘小姐可以過去親自與他說。”
“哎?什麼?他也來了?”潘韻寒聞言扭頭在周圍尋找謝小船的身影,發現不遠處停了一輛黑色轎車幾乎與夜色融為一體,若不是她看得仔細,差點就要忽略過去。
隔著墨色的車窗玻璃,她看不見車內坐著的人,卻似乎能感覺到自己看向轎車的同時,有一道目光透過車窗和沉沉的夜色準確無誤地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不知怎麼,她忽然有些手足無措起來,手心緊張得微微冒出了汗,濕膩膩的,黏糊糊的,有些難受。
西裝男將她的反應看在眼裏,隻恭敬道:“我們少爺請潘小姐過去。”
“我……”明明不久之前心裏還在想念著他,可當聽人說他要見自己,潘韻寒卻又有些踟躕,內心竟然有種近鄉情怯的感覺。
“去吧,潘小姐,我們少爺正在等著你呢。”西裝男柔和的聲音像是在為她加油。
她捏了捏拳頭,猶豫了一會兒,最終還是心底的想念戰勝了膽怯,鼓起勇氣走了過去。
她想問問他,最近怎麼沒來找她?
她想問問他,怎麼也不電話聯係她?
她想問問他,上次為何匆匆離開?
她想問問他,兩人被綁架那次他是否有受傷?
她其實最想問問他,想不想她。不過他後來一直不曾聯係,大概是不想的。
不過,她仍然忍不住會想他。他若不問,她便不告訴他。因為女孩子最是矜持不過了。
潘韻寒一步一步地往黑色轎車走去,腦海中思緒紛飛,盡皆是關於車內的那個人。
謝小船看著她向自己緩緩走來,不知怎的,心髒一下一下重重地跳躍。好像她每走一步,都是踩在他的心頭。他發現自己竟然有些高興雀躍。
潘韻寒在距離車子一步的地方停了下來,西裝男幫她拉開了後座的車門,她點點頭,傾身坐進車內。
轉頭,身旁是熟悉的美少年,瑩白的皮膚在黑夜中像是會發光。
潘韻寒癡癡地看著他,嘴唇動了動,卻是沒有發出一個音節。
她一動不動地坐在那裏,眼淚卻是撲簌簌地落下,眼前一片朦朧。
一個人的時候明明很堅強,遇到他之後卻變得脆弱。
“你怎麼哭了?”謝小船皺了皺眉頭,從口袋中掏出一塊潔白的手帕遞了過去,“擦一擦吧。”
難道她還在為之前的事情傷心難過?看她哭得那樣委屈,謝小船不由地想,她在酒店裏到底遇到了什麼事情?看來一會兒得讓人去查一查。
潘韻寒接過手帕捏在手心,卻是不擦,眼淚掉得更凶了。他跟她說話的口氣都跟以前不一樣了,就像是對待陌生人一般,語氣帶著清冷和疏離。潘韻寒想想就更難過了。
謝小船看她跟個小孩子一樣,越哭越傷心,越哭越委屈,不一會兒就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哎,這是有多大的委屈啊?
“真是個小丫頭。”謝小船的口氣柔和了些,將她手中的帕子拿了回來,細細地擦起了她臉上的淚痕,“你看你,哭得臉都花了。”
聽見他那聲“小丫頭”,像是被最後一根稻草壓垮的駱駝,潘韻寒居然開始嚎啕大哭。
謝小船這下子慌了神:“這是怎麼了這是?”怎麼反倒越哭越厲害了?
他的手抬起來,在空中猶豫了半晌,終於小心地拍在她的背上:“乖啊,不哭了不哭了!有什麼委屈你跟我說,我幫你去報仇!”他的口氣像是在哄小孩子。
“沒,沒委屈。”潘韻寒抽抽噎噎地說道。
謝小船歎了口氣:“沒委屈你還哭那麼傷心啊?”
假如一個小孩摔倒了,旁邊沒有其他人,她自己可能拍拍衣裳就起來了。
可要是旁邊有人去問她怎麼摔倒了?疼不疼呀?她反倒會覺得很疼,會哭得特別委屈。
潘韻寒現在就是一個這樣的孩子。
在謝小船生疏無措的安慰下,潘韻寒好一通大哭。
謝小船問她怎麼回事她又不肯說,隻好問她要去哪裏。反正他本來也不放心她一個人在路上,就送她過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