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阿爾法特攤開手心,手中緊握的發夾不知什麼時候被他給捏斷了。
他久久看著掌心的那一點寶石紅,眸底似有深沉的漩渦在湧動。
當他拖著重傷的身子在夜色中艱難地回到那破敗的家中。
卻發現他那因為病痛和饑餓的折磨,瘦得幾乎沒有人形的妹妹,一動不動地躺在床上,她的小臉朝著門的方向,睜大著眼睛看著門外,卻是早已沒有了呼吸。
妹妹一直在等著他回家啊!阿爾法特淚流滿麵。
傷心欲絕的他在寺廟安葬了妹妹的骨灰。
之後因為傷口發炎,他發了燒,在家昏迷了一天一夜,幾乎奄奄一息。
花了很久養好了傷,阿爾法特發了狠地找各種方法賺錢。
大概是老天要補償他之前的淒慘,後來他的人生就如開了掛一般。
他的聰明天賦被一個外國富商發現,富商收他作養子,供他讀書。
他在珠寶設計方麵的才華很快顯露在眾人眼前。
十幾年後,阿爾法特回國,找到了當年幫助他的小女孩,而彼時小女孩已經長大成人,並且結婚生子,婚姻十分美滿。
阿爾法特將對小女孩的感激和愛意深埋心底,用那顆發夾上的紅寶石做成了一條絕美的項鏈……
傅璟琛的聲音特別好聽,且說話抑揚頓挫,故事被他講得引人入勝。
潘韻寒聽得那是一個津津有味,早已忘記自己原本隻是為了聽聽裏麵兩人是否在說她的八卦。
她耳朵緊貼著門板,身體像一隻壁虎一樣趴在上麵,看得那跑過來給她送手提電腦的小夥子一愣一愣的。
小夥子撲淩撲淩地眨了眨眼睛,她這樣明目張膽地趴在門板上偷聽是不是不太好啊?
他猶豫了半天,伸出一根手指,點了點潘韻寒的肩膀,低聲問到:“阿喏……呃,不對,那個……”
潘韻寒頭也不回,不耐煩地擺了擺手:“別說話,忙著呢!”
嘟嘟嘟,小夥子手指又點了點她的肩膀:“喂……”
潘韻寒眼睛一橫,這誰啊這是?煩不煩啊?不要打擾人家聽故事好嗎?
繼續耳朵貼門。
繼續點點點,小夥子的聲音大了些:“我說,這位大姐,我有事找你。”
大姐?她有那麼老嗎?她才十八歲好嗎?這誰啊這是?會不會說人話啊?
潘韻寒這次終於將注意力放到了小夥子身上。
她站直了身子,雙手抱在胸前,眼神一淩,特別囂張地問道:“你找我有什麼事?”最好有事!要沒事,看我不打斷你的狗腿!
潘韻寒一轉過來,他才看到她的臉,發現她居然長得那麼漂亮,就是太凶了點。
小夥子臉一紅,有些不好意思。
他十分靦腆地輕聲說道:“我是來送手提電腦的。是你要電腦吧?”
送電腦就送電腦唄,有什麼好害羞的?潘韻寒翻了個白眼:“你直接放桌子上得了唄。”放下趕緊走人才是正經。
“哦,哦。”小夥子紅著臉放下電腦支支吾吾欲言又止,卻見潘韻寒轉身不再看他,他撓了撓腦袋,心想這位大姐好凶,他還是不要多管閑事了,於是無奈地走了。
這邊潘韻寒又想去偷聽,門卻忽然從裏麵被人打開了。
潘韻寒趕緊後退了幾步。
墨翰一手插著口袋,一手關上門,往前一步,拉進與潘韻寒的距離,吊兒郎當地吹了聲口哨:“哇哦,美人魚小姐,這真是緣分呐!我們又見麵了!”
他眼神戲謔地看著她:哼哼,這女人剛才是在門外偷聽呢還是偷聽呢?這下被他抓包了吧?
緣分個毛線!
潘韻寒一見他出來,知道談話結束,偷聽不成了。
她也沒有被當場抓包的心虛,反倒是惡狠狠地瞪了墨翰一眼,又想起不久之後他即將開始的悲慘人生,心想,算了,還是不跟他計較了。遂轉身坐回了自己的座位。
墨翰被她那帶著憐憫的眼神看得一愣:這女人是在可憐他?她憑什麼用這種眼神看他?她什麼意思?他堂堂墨氏總裁,居然被一個小小助理憐憫了!還有沒有天理啊?
他的心中隱約升起一絲憤怒,臉上卻是笑得更加燦爛。
他鮮紅的唇瓣蠕動,聲音如同來自地獄的詠唱:“再用你那種惡心的眼神看我,我就把你的眼珠子挖出來!”
潘韻寒隻冷冰冰地回了三個字:“神經病!”
“嗬。”墨翰低頭輕笑,上前一把捏住她的下巴,“不要以為有傅璟琛罩著你,你就能一而再再而三地無視我。”
潘韻寒拍開他的手,無辜的眼睛望著他:“你說什麼呢?”
這人是不是有病?無視?他太把自己當一回事了好嗎?有病就要趁早吃藥,不要放棄治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