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沫沫聽到這話吸了一口冷氣,老哥的字什麼時候這麼值錢了?她突然想到剛放暑假的時候,老媽把哥哥以前的作業本都給賣掉了,八毛錢一斤……
肉疼,那得多少錢……
劉寒淡淡一笑,他從來沒有考慮過賣字,除非哪一天他窮的吃不起飯了,這不是傻,而是不想違背練字的初衷,今天如果他為了錢而肆意賣字,明日也能為了錢而改變別的初衷。
人就是這樣一點一點改變的,猶如溫水煮青蛙。
將雪一樣白淨的宣紙鋪在桌子上,顧疏影在一旁為他磨墨,纖細的手腕幾乎比宣紙還要白,劉寒閉目,顧疏影研磨,兩人誰都不說話,頗有一種默契的感覺,讓劉沫沫覺得自己仿佛有點多餘。
紅袖體香。
劉沫沫心裏湧起了這個詞,話說如果拋開年齡不算,疏影和哥哥還真的很般配,隻可惜年齡是個過不去的坎。
她也不可能接受一個比她年齡還要小的女孩當嫂子,不過如果哥哥一意孤行的話……
啪!
劉寒敲了一下她的腦袋,道:“別傻站在這了,去給疏影整理下二樓左邊的那棟屋子,把床鋪好。”
劉沫沫噘嘴,道:“為什麼,我也要看你寫字!”
劉寒搖搖頭,道:“再不去一會就不做你最喜歡的紅燒牛肉了。”
食物相逼,身為吃貨的劉沫沫瞬間慫了,哼了一聲便扭頭離開了,上樓時故意把腳步踩的很重。
哼,大變態蘿莉控哥哥,肯定是故意把我支走,然後好在疏影麵前盡情顯擺,說不定還會再做一些羞羞的事情……
看到劉沫沫離開後,劉寒才放心執筆,寫下三個大字——《石灰吟》!
顧疏影咬了咬嘴唇,美眸複雜地看著劉寒,道:“老師要寫詩?”
“嗯,寫詩。”
劉寒手與筆合,神與氣合,心與意合,縱橫捭闔之間龍蛇飛舞,顧疏影望著那汪洋恣肆的文字,隻覺得連呼吸都有些壓迫。
她從來沒有見過這麼有氣勢的字,以銅為骨,以玉作魂,以陰陽為神韻,以天地化熔爐,好似北海之邊,又好像孤山之巔,有朝遊北海暮蒼梧的瀟灑,又不失鳳凰非梧桐不棲的高潔。
顧疏影也跟著名家練過字,眼力不差,這種筆法她卻聞所未聞,令她忍不住拍案叫絕。
“老師,這是什麼筆法?”
“狂草。”
“狂……草?”
顧疏影咀嚼著這個名字,發現還真形象。
這時候她才開始看具體的內容。
“千錘萬鑿出深山,烈火焚燒若等閑。粉身碎骨渾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間。”
顧疏影眼睛一亮,真是一首好詩,也隻有這樣的詩才配得上這樣的字!
不過思索片刻她就知道了劉寒的意圖,忍不住偷偷一笑,老師寫這首詩給她恐怕不是什麼托物言誌,而是想借自己的手給爸爸或者爺爺看。
他是想給爸爸上一課……
顧疏影想起自己曾提到過那個口紅是別人送給她媽媽的,估摸著老師就想歪了,認為他們家受賄了,所以就想委婉的教育一下……
她看看劉寒裝作很平靜的神色,心裏再次暗笑,老師有時候還真是有點可愛呢,雖然有點……小小的迂腐吧,但是這種傻傻的耿直莫名的讓人覺得很安心呢。
老師他,真的和別的男人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