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十月,京城籠罩在一層迷霧當中,漸漸的,迷霧中飄落下星星點點的雪花,冷空氣驟然而襲。
刑部牢房外,駐守在牢房外的獄卒挺直的站立著,眼神警惕,不敢有一絲懈怠,隻因著今日的犯人非比尋常,一旦出了差池,便是誰也承擔不了的殺頭死罪。
一絲絲光線從一個狹小的窗戶投進冰冷黑暗的牢房內,隻襯得那雜亂茅草中靜靜躺著的人兒單薄惹人憐惜。
魏天雪感受到身旁傳來的鑽心的寒冷,不自覺的縮了縮本就單薄的身子,緊閉的雙眼緩緩的睜開。
“我這是……”腦袋傳來一陣昏沉,魏天雪一隻手難受的扶著腦袋,眼睛半開合的打量著牢房,記憶也一股腦湧現。
她記得,自己昨日從祁王府出來,便遇到了一群埋伏在王府門口的官兵,自稱來自刑部,二話不說就要將她拿下。
她那會就此屈服,可寡不敵眾,最終還是被打昏了帶到了此地。
魏天雪從地麵爬起來,走到大牢前伸頭探望,忘了半天也不曾看見小菊的身影。
她這才舒了一口氣,看來,這些人應是沒有抓了她。隻是一旁木板上的“刑部大牢”幾個人讓她心中一寒。
看著牢獄前的士兵,魏天雪張了張口,喊道:“獄卒大哥。”
獄卒佩刀定定的站著,聽牢房裏的魏天雪喊他,轉過頭不耐而嚴肅道:“幹什麼?!老實點兒。”
見他麵色不好,魏天雪的麵色也沒好到哪兒去,不抱希望的問了一句:“我犯了什麼罪?”
“這我如何知道!”獄卒不曉得是真的不知還是不想告知,板著臉說了一句便不再理會魏天雪。
知道問不出什麼,魏天雪托著乏軟無力的身體回到茅草堆裏,雖然裏麵飄散著難聞的臭味,可已經是這間牢房中最能取暖的地方了。
卷縮在牢房的角落,時間一點一滴過去,魏天雪心中堅強的堡壘漸漸的一點點塌陷,絕望顯露而出。
她知道,此次自己忽然被抓進守衛重重的刑部,事情一定不會簡單,可又有誰能救她呢。她這異世的一縷孤魂,難道真要這麼不明不白的結束於此麼。
“勞煩開一下牢門。”正在魏天雪迷惘之時,忽聽見身旁傳來一身溫婉可親的女聲。
月菡姐姐?魏天雪猛地抬頭,正見一襲白裙仙然的蕭月菡站在牢房門口,正給獄卒遞著銀兩,眸含微笑。
她的出現,就像是在寒冷的冬天讓魏天雪如得暖碳,希望燃燒。
收了銀子後,獄卒果然給蕭月菡打開了牢門,她這才麵帶微笑的步入牢房。
魏天雪激動的站起身來望著蕭月菡,可不知怎的,她卻在蕭月菡的眼中看到了陌生,她的微笑,竟然,是冰冷的。
“月菡姐姐?”魏天雪不確定的朝她喚了一聲。
“雪兒……妹妹。”蕭月菡停頓了一下,字字清晰的朝魏天雪喚出“妹妹”二字。
聽見那熟悉的兩個字,魏天雪麵上的微笑頓時蕩然無存。
此時的蕭月菡,她竟然有一種和她相識多年的感覺,而這種感覺,一直是她三年以來一直抗拒的。
“你……”魏天雪望著一臉笑容而陌生的她,怔呆了起來。
“怎麼,雪兒妹妹不認識我了?”蕭月菡走到她身邊,笑容宛若含著劇毒,卻又顯得可親。
魏天雪以為是自己錯覺了,她怎麼會把蕭月菡當成另一個人呢,不可能的。
對於自己可笑的想法,魏天雪搖了搖頭,笑著對蕭月菡道:“怎麼會呢,姐姐真愛玩笑,隻是天雪現在實在不知發生了何事才有這牢獄之災,還煩請姐姐告知天雪。”
見蕭月菡半天不說話,魏天雪皺著眉接著道:“姐姐難道有什麼難言之隱不便多說麼?”
蕭月菡聞言神情愈漸冰冷無情起來:“怎麼,妹妹自己犯下的罪過,這麼快就忘了麼?”
“姐姐此話怎講?”魏天雪的眉頭緊皺,對蕭月菡突如其來的冷淡和那股冥冥中的不明情愫很是迷惘。
蕭月菡一點點湊近魏天雪,盯著她的一雙水眸,一字一句的道:“我蕭月菡此生認你為義妹,真是絕大的錯誤。”
她的眼神裏麵有感情,也有仇恨,更加有懊悔。就像是積怨已久,竟然慢慢的蔓延上星星點點的淚水。
可魏天雪一個異世之人,又怎會與她一個古人積怨已久?
兩人皆靜默了良久,蕭月菡忽然又恢複了那一貫的笑容,眼中淚水早已不再。
望著魏天雪道:“我竟沒想你是這樣一個不思悔改的人,到現在了還不承認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