榕城的夜冷沉沉的。
我再次從那個噩夢中驚醒過來,夢中那個陌生女人無辜的雙眼和無助的神情像一根刺紮在我心頭,還有那兩個粗狂的男人對她肆意的掠奪。
我坐在床頭,額角滲透著一層薄汗,回過頭去看著窗外漆黑的夜空,我輕撫著額頭,心下才稍稍平複下來。
彼時,床頭櫃上的手機嘟嘟地響了起來,我遲疑著別過頭去,屏幕上石傑兩個字不停地跳躍,我接起電話,還未開口,石傑沙啞的聲音在電話那頭顫抖地響起,“芊蕪你還在酒店嗎?彙鴻出事了你知道嗎?”
我心緒猛然被牽動,那個我一直害怕觸動和提及的地方。
我遲疑許久,“出什麼事了?”
石傑,“你爸爸帶著挪用公款的證據跳樓了,就從彙鴻頂層跳了下來……”
我的腦海一陣轟鳴,心頭掠過震驚和訝然,可除了這些,並沒有其他感受,就連一絲心痛和悲傷都沒有。
見我不話,石傑又吞吞吐吐地,“我剛才到彙鴻走了一趟,蘇誌楊已經把他的遺體領走了,而且……我還聽,在你爸爸出事之前,顧淩宇去找過他……”
他欲言又止,卻再次撞擊了我塵封已久的心。
我緩緩垂下手去,石傑還在電話那頭著什麼,我已經全然聽不進去,在原地愣了將近一分鍾的時間,轉身拿起沙發上的外套匆忙出門。
榕城的夜風涼颼颼的,我裹緊了衣服招了出租車去彙鴻。
彙鴻門口還是人潮擁擠,警車停在不遠處拉起了警戒線,地麵上有一灘血,空氣中似乎都彌漫著濃重的血腥味,讓我心頭莫名湧起一陣惡心和難受。
那個從不曾給我一絲父愛的男人,那個在我最狼狽的時候拋棄我的男人,他永遠離開了我的世界。
我沒想到,七年前我的離開竟成了我們的永別。
正惆悵的當頭,突然有人拍我的肩膀,我別過頭去,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對她恭順地點頭,“是宋姐對嗎?”
我木訥地點點頭,並沒有回答他。
他淡然笑了起來,“我們董事長想請宋姐借一步話,宋姐請吧!”
“你們董事長是誰?”我遲疑著問他。
他做出個請的姿勢,指了指不遠處林**旁的商務車,“宋姐去了就知道了。”
我跟在他身後,滿腹的猜疑讓我的心緒變得惶惶不安。
走到商務車旁,那人為我打開車門,我在車門旁愣了幾秒鍾,並沒有要上車的意思,隻是微微把頭探進車裏。
車內的燈光昏黃,空氣中彌漫著熟悉的檀香,而車座上坐著的男人讓我猛然縮回了頭,心裏油然而生出一種落荒而逃的衝動。
可他並沒有給我逃脫的機會,他火熱的手掌緊握住我的手,微微用力,我整個人不偏不倚恰巧落在他身旁的座位上。
我掙脫了幾下,可他並沒有放開我的的意思,我急了,瞪著他,“顧淩宇你放開我!”
“宋姐怎麼見到我就跑呢?老朋友相見不是該敘敘舊的嘛。”他的聲音幽幽揚揚,撩撥起我隱藏在心底的悸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