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愛情,十有九悲。
人們總在失而複得之後,才知所得珍貴。
我想將許穆森抱住,可卻過不了心裏的坎兒。
他將我剔除了所有的後顧之憂,可我卻沒將自己收拾妥當。
我說:“我早就生了病,還沒好,不想拖累你。”
他此時起身,走到我身邊坐下,拉著我的手:“城那麼小,醫院也就那幾家,查到你的入院記錄,你的用藥記錄能有多難?”
“我都知道,我心疼你,我不怕拖累,讓我照顧你好麼?”
他緩緩伸出雙臂,試探地將我攬進懷裏。
我卻貪戀這種溫存,緊緊地環住他的背脊。
“你都知道我患了什麼病?”
許穆森揉著我的頭發:“我知道的時候,也不願相信,但,你以後要記得聽我的話,多睡覺,好好吃飯,工作不重要,掙錢有我呢。”
我將他抱得更緊:“我家破產,名譽掃地,你若又將我迎了回去,就不怕別人笑話?有損你們大集團的臉麵?”
許穆森說:“那你是不知道,當初我娶你,有多少人羨慕,我也沒有驕傲,何況你從來不會丟誰的臉麵,你比任何人都要優秀。”
我被他逗笑,眼淚混著笑,隻好在他襯衣上蹭。
我與許穆森,不管是隔著時間,隔著山海,都能不費吹灰之力,重歸於好。
我將這叫做命定。
他說我永遠都逃不開他的手心。
那一夜他同我回到了上海的狹小的出租屋。
他摟著我歎息了至少十八回。
他說,鳳凰於飛很美,為什麼偏偏要落進凡間。
我搖搖頭,我不是什麼鳳凰,所以什麼樣的生活我都能接受。
他笑:“我的西西越來越厲害了。”
我問他:“在上海租個房子就厲害了?”
許穆森想想:“租房子不厲害,一年不買新衣服算是很厲害了。”
我埋怨道:“公司破產,老公也不要我,還得白手起家,哪有閑錢買衣服了?”
他說:“我記得我給了你分手費。”
我白了他一眼:“那又怎樣?”
他笑:“現在不分手了,你是不是得還給我?”
我像個兔子似的跳出他的懷抱:“給出去的錢,潑出去的水!”
他又將我拉回去:“看看你個財迷樣子。”
我珍重其事道:“失去過才懂得珍惜。”
說到這裏,我忽然轉過身看向他:“能不能再幫我一件事?”
“什麼事?”
我憂愁道:“父親兩年前就失蹤,遍尋不到,也報了警,還是沒有消息,你能幫我尋尋他麼?”
許穆森說:“你不說,我也一直在做。”
我驚:“你一直在找他?”
許穆森頷首:“曾經有人看到他在菲律賓,但是我派人去,他就不見了。”
我垂眼:“他受了打擊,我很怕出意外。”
許穆森安慰我道:“相信你爸爸,他經曆過風浪,沒什麼能打倒他。”
我頷首點頭。
他又問:“你媽呢?她沒和你提過我?”
我搖頭。
許穆森扶額:“我與她常見麵,隻是隨口說說讓她不要告訴你,她就真的不說了。”
我啞然失笑:“我媽腦子不會轉彎,你那麼說,她就照做了,不過,她倒是時常提起你,說什麼舊情複燃的話。”
許穆森狡黠一笑:“那我們要不要遵循一下母訓?舊情複燃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