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說的都對。”顧留白聽完程文遠的話之後，笑著點了點頭，去了南方的學校是真的，被趕出顧家也是真的，沒有再繼續畫畫更是真的。
程文遠一愣，都是真的！那顧留白這些年的經曆可以算是不怎麼好。
“哎……”程文遠長歎一口氣，趙宇在軍隊聽說混的不錯，自己在北也成為了外語係的教授，齊豫成了齊氏的老總，唯有當年的被所有人膜拜的顧留白竟然吃了那麼多的苦，這人生的際遇誰又能說得清呢？
“你現在也該結婚了吧。”齊豫問道。
“嗯。”程文遠說自己當年和自己女朋友分手之後，沒多久就又複合了，自己也明白自己有時候太木，不會哄女孩子，可是之後兩個人還是結婚了，也算是一段從校服到婚紗的愛情，現在孩子四歲了該上幼兒園了。
“你現在就是留在帝都了？”
“嗯。”程文遠笑笑，不知道是不是在北方呆久了話裏那股子糯米味兒也已經消失不見，漸漸的也有了北方人的好爽，是不是蹦出來的方言更是地道的很。
“其實，當時我和趙宇都說齊豫絕對喜歡你。”程文遠突然趴到顧留白耳朵邊上來了一句，倒是讓顧留白有些意外，當時？他不是一直在換女朋友嘛？
“你別不信，你不在的時候齊豫跟猴兒似得，上躥下跳的。成天留白留白的。”程文遠說起這話笑著，顧留白瞥了一眼齊豫，其實他一直以為是自己先喜歡的齊豫。
“你別瞎說，什麼時候的事。”齊豫惱羞成怒。
“嘖。”不承認，程文遠看著顧留白，他似乎身體越發的不好了，臉上沒有血色，看著都讓人害怕，像是隨時要倒下。
三個人聊了一會兒程文遠就走了，剩下齊豫有些不好意思看顧留白，自己當時也沒那麼誇張啊，都是程文遠那小子胡說的。
“你……”齊豫有些不好意思。
顧留白笑了笑：“嗯，看來我知道了很多之前不知道的。”
齊豫看著顧留白笑了，頓時就不窘迫了，反正自己就是喜歡顧留白了，從一見麵開始自己就喜歡這個人了，沒有理由沒有原因，隻是那麼一句話的時間，自己就在自己不知道的時候喜歡上顧留白了。
“吃飯吧。”菜上來，那一盆的魚分量還是很足，就像之前那樣：“我怎麼覺得這魚小了是不是餓的久了？”
顧留白打量了幾眼，沒覺得小了啊，白了齊豫一眼：“夠你吃的了。”
事真多！
程文遠雖然沒有呆多久，但是卻讓顧留白想起了那段不算長，但是卻很開心的日子，那時候顧留白和齊豫還什麼都沒有經曆過，做什麼都不會思考太多，現在……顧留白抬頭看了一眼齊豫，沒想到這一輩子竟然那麼短，短的讓人覺得才剛剛開始。
晚上回到家之後，齊豫去了隔壁他收拾出來的屋子，之前是一件客房。
顧留白很久沒有躺在這張床上了，剛剛坐上去的時候一種久違的熟悉的感覺湧上心頭，有些東西從小到大是刻在骨血裏的，怎麼忘也忘不了。
月光透過窗簾在床上投下一片亮光，拉出顧留白的輪廓。
顧留白捂住胸口，努力的平緩著呼吸，可是那種呼吸困難的感覺卻一直消散不去，像是在胸口上壓了一塊石頭，又像是空氣突然被抽幹，顧留白視線慢慢的模糊起來，看著地上投下的一片月光，身體像是不不受控製的倒了下去，意識漸漸地遠去。
第二天，顧留白醒過來的時候，自己是在被子裏麵的，手被在自己床邊睡著的齊豫緊緊的抓在手裏，自己想要往外抽，卻又被齊豫無意識的抓了回去，便是在夢裏都記得自己手裏抓的是顧留白，自己不斷弄丟的顧留白。
顧留白偏著頭看著齊豫，或許自己很虛偽，但是比起自己寧意真的是可以陪伴他更久的人，可是卻出了意外。
早上的日光很弱，隻能微微看清齊豫的眉眼，還記得自己當時第一次看到齊豫時候的感覺，自己竟然覺得他是個外國人，很白很好看，過了那麼多年時間像是在他臉上凝固了一樣，沒有留下絲毫的痕跡，可是自己卻已經被時光帶走了太多，太多，多到連生命都沒有剩下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