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舒去找顧留韻的墓了。”
林益在收拾東西的時候突然來了這麼一句，林跡停下手中的動作看著林益。程舒？
“他是顧留白。”隻不過顧留白這個名字已經不能在用了，林益對於顧留白所有的了解都是來自於齊豫，如今，兩個人走到這一步，林益也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
自己是幫凶。
程舒對自己說了謝謝，他說謝謝自己，為顧留白和顧留韻買下了墓地。
林益卻覺得，這句謝謝自己無論如何也受不起…
九月正是落木蕭瑟的時候，程舒踏著一地的落葉，走在白石板鋪成的路上，手裏拿著的是一束薔薇花。
自己這個哥哥也算很不稱職了，三年都沒有來看過她，甚至連殺了她的凶手自己現在的都不能碰，程舒看著現在兩座連在一起的墳墓。
其中一座上麵貼著的黑白相片是曾經顧留白的模樣，程舒以為自己早已經忘了顧留白的模樣是什麼樣的，可是突然看到這張照片，程舒才驚覺，自己還是記得的。
“留韻…”是我害了你，程舒伸手撫上墓碑，微微的涼意順著血液緩緩的在全身遊走。
“哥…”
顧留韻像是小狐狸一樣的總是喜歡躺在自己床上吃零食，總是讓自己和齊豫做飯，總是…喊著哥…
程舒覺得自己有很多的話要說，可是偏偏又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隻能愣愣的看著墓碑。
程舒剛站了一會兒剛準備走，就看到一個人正往這邊來。
顧喬？
顧喬遠遠的看到程舒，幾乎以為自己看錯了，那個背影分明是顧留白得背影！
“留白！”
那個人緩緩的轉過身來，卻是一張完全陌生的麵孔，若說哪裏和顧留白相像大約便是那雙眼睛，雖然是黑色的，但是依舊藏著一種淡漠，裏麵是空白一片，不泛一絲波瀾。
“對不起…認錯人了。”
“嗯。”
“你也認識留韻留白？”
“認識。”
顧喬看著身邊人的側臉，臉頰在陽光下投射出憂鬱的弧度。這個人真的是像極了顧留白，不是長相而是那種氣息，眼中籠著薄霧，含著煙雲，將自己的情緒牢牢的蓋住，任誰也猜不到。
“是嗎…”顧喬輕聲應到，原來顧留白還有自己不認識的朋友，也對自己和顧留白不過也就相處了不到一年，說的話就算是數也是能數過來的，可是自己偏偏就記住了顧留白。
這一記就記了十年。
“你現在過得怎麼樣？”
顧喬有些意外的看著程舒，但是見他臉上沒有什麼異常，就笑了笑道:“沒什麼特別。”
自己結了婚，有了孩子，年少時候那種輕狂和隨性都在這幾年間統統的磨盡了，喬敏給自己準備的女朋友，給自己準備的婚禮，現在孩子也在喬敏哪裏養著而自己更多的是不知道要做什麼。
“沒什麼特別就好。”
平平靜靜的活下去，比什麼都好，別和自己一樣落到最後連名字都沒了。
程舒說完之後轉身。
“你叫什麼？”
“我，叫程舒。”
程舒？顧喬想了想自己確實不認得這個人，隻是在他身上會莫名的感受到一種熟悉的感覺，就像是站在自己身邊的人是顧留白一樣，可是明明顧留白已經死了。
程舒回到公司，來來回回的人匆匆忙忙，看到自己的時候會禮貌性的問聲好。
公司上下的人都知道，自己老板性格好，就是不太愛說話。
程舒回到自己辦公室，無聊的坐下，外麵是層層疊疊的高樓大廈。
他已經決定放棄齊豫了，他不能再想他了，可是程舒突然想突然之間覺得自己似乎什麼心思都沒了，腦海中一片空白，像是突然被人掏空了一樣。
程舒正這麼想著，自己辦公室的門卻突然被人撞開，隻見程明帶著衝天的怒火走了進來，一進來就雙手撐著桌子看著程舒質問道:“為什麼騙我回去！”
程舒看著程明瞬間扔了一地的文件報表。
平緩的開口:“我已經不想殺寧意了，所以我們可以不用做再有關係了。”
程舒看著程明，就算他救了自己一命回來，但是他也讓自己再也變不回顧留白了。
他感激程明對自己的幫助，但是如今自己太累了，累到已經沒心思再去想那些事了，他隻想找一個沒人的地方安安靜靜的生活下去。
程明一愣，阿舒說什麼？阿舒要離開自己？
“不行…不行！”他不允許，阿舒是他的就是他的絕對不可能讓其他任何人帶走自己的阿舒，就算是阿舒自己也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