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時乃一日當中陽氣最為旺盛之時,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滾燙的氣息,恰似有無邊烈焰灼燒著大地,以至於視線所及之處寸草不生,放眼望去更是一片渺無生機的人間絕地。
“呸!”
花雪衣俯身吐出了一口混雜著黃沙的唾沫,仰麵環視周遭認定一個方向後,繼續步履維艱地迎著漫風沙苦苦行進,他的每一步都猶如力拔千斤般沉重,單薄的身影置身荒原當中如同塵埃般渺。
自從他踏入這片渺無邊際的荒原以來,風餐露宿茹毛飲血早已習以為常,換做其他人興許早已葬身蠻荒郊野了,然而他卻是奇跡般地活了下來。
“幽都…到底還要走多久才能到達得了?”
花雪衣忽然止住了向前行進的腳步,茫然地望著地平線一直延伸至邊的方向,視線之中沒有青蔥疊翠的峰巒壁障,他不由自主地呆愣在了原地,失落的情緒籠罩了他,到底還要走多遠才能行至終點呢?
眼前的視線漸漸模糊了起來,周圍的景物忽然間化作了虛無,就在他茫然無措之際,老夫子悄無聲息地走到了他麵前。
“師傅?”
花雪衣猛然驚醒過來一般,眼珠子瞪得滾圓直勾勾地看向老夫子,驚疑不定地喚道:“師傅,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老夫子沉著臉搖了搖頭,眼中竟是含有幾分失望的目光,冷冷道:“你還不明白嗎?”
“明白什麼?”
“道!”
“道?”
“道!”
花雪衣忽覺頭腦一陣暈眩,他抱著腦袋使勁地甩了甩,身體止不住地顫抖著,仿佛受驚的鹿匍匐在地。
“我不明白…我不明白…不明白。”
此刻的他全然不知自己為何會有恐懼的情緒,他仿佛置身於黑暗當中的孩童,對未知的產生了難以抗拒的畏懼心理,想象著有一雙邪惡的眼睛正盯著自己,似乎隨時會有一隻惡獸會從中跳出來一口吞噬了自己。
“我…我不想死!”
花雪衣突然掙紮著跪了起來,體內的氣血止不住地沸騰了起來,仿佛被點燃了的火油,全身上下的皮肉逐漸幹枯了下去,似乎在這一刻他將要寂寂無名的死去。
老夫子就這麼靜靜地看著他,眼中充滿了複雜的神色,蒼老的麵容下多了幾分唏噓之情,他仰麵朝歎了一口氣,幽幽道:“道無常,你始終躲不過這一劫數。”
“啊!”
“我真的要死了嗎?”
花雪衣的身體仿佛如遭雷擊一般,呆滯當場愣愣地望著老夫子,他不敢置信地瞪著眼前這位師傅,心頭複雜交錯的情緒紛亂異常,至此至終他都無法相信眼前已經發生的事實。
“老匹夫…你…你欺騙我?”
他忽然撲到老夫子腳下,狠狠地抓住他的一條大腿,裝若瘋狂地抱住老夫子的大腿使勁地搖著,在他的心裏仍然殘存著一絲希望,他希望自己抱住的這條大腿的主人,能夠在他垂死掙紮的那一刻給自己一線生機。
“哈哈哈……”
老夫子突然仰發出一陣狂笑,身外猛地暴起一股強橫的氣場,轉瞬間將花雪衣震飛出老遠,他眼中掠過一絲陰厲,麵帶嘲諷地冷笑道:“為師能幫你的都早已盡力了,要怪便怪你有一個比你更怕死的父親。”
“我父親?”
花雪衣聽到老夫子這番話過後,腦袋猛然間如遭重錘擊打過一般,耳邊嗡嗡作響回蕩起適才那番話,如老夫子所言自己會有如此下場竟是自己父親所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