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雪衣 · 壹(1 / 2)

舞陽城偏處南國境內,此城東臨蠻荒邊界,往南則是浩淼汪洋,北上即是中原寶地,因此城接壤蠻荒從而得名——南荒之城!

然而此城雖在南荒,卻是處處透露著別樣的繁華,來自神州各地的商賈旅戶駱驛不絕。城中人口達數十萬之眾,形形色色三教九流遍布於此。此間土地肥沃,物產豐盛,稱得上人傑地靈之美譽,即便當朝子亦賦予此間厚望,故有中原糧倉的江南亦可與之媲美,每年上繳朝廷的賦稅乃居江南之下首,也因此故而得名南國明珠之美譽。

這一日,舞陽城中的花府一大清早就有仆役婢女們開始忙碌著布置起宅院起來,那些仆役們個個麵帶喜氣地在宅院內掛上了大紅的燈籠,各種花卉被婢女們安置在院中的各處,瞧這陣仗似乎是花府今日要辦喜事了!

就在花府的大門之外,幾個過路客聚在一旁朝著花府指指點點低聲細語地交談著,一個身穿青布衣衫的瘦男子望著花府大門發出了惋惜的歎息聲,對身旁的幾人細語道:“看來花府又要為公子置辦一門婚事來衝喜消災了!隻是不知道這回會是那家的閨女要倒黴了。”

聽聞瘦男子道出了花府的隱秘之事,這幾人不禁就來了精神,這些市井草民平日裏除了溫飽三餐之外便是無所事事,對於這些市井八卦的趣事他們自然是不會錯過,於是乎便有人尋聲問道:“如此來!這位花府的公子已經娶過不少門的親事了?”

“可不是嘛~聽聞此子乃是生極陰之體,大夥想想一個男子生極陰之體,乃斷陽絕脈之象,若不如此花府也不會做出如此荒唐之事,聽這公子短短兩年之內便已娶親四門,然而每門親事不到兩那些女子都不顧七出決然離去。”

“聽來此子也怪可憐的!如此年輕,生在大富之家,且生有一副好皮囊,若不是此子身患怪疾固然是一位美男子。”

“唉也不知此子前世造了什麼孽,今世有此劫難,可惜了呀!”

幾人得知了花府的這段秘聞過後,都不禁為花府的公子而感到可惜,更也有心胸狹隘之輩在暗地裏幸災樂禍,這世間百態亦非常人可理喻。

“都手腳麻利點兒,等會花轎就到了,錯過了迎親時辰心老娘剁了你們去喂狗。”一位管家模樣的肥胖婦人正一副悠然自得地端著茶盞躺在一張竹榻上指手畫腳地吩咐著仆人們做事。

這位管家婦人一臉煞氣,看似不好相處的樣子,但其人在花府侍候主人將近三十餘載,頗得主人的寵信,在這花府大院裏沒有人知曉其的名字,仆役婢女們也隻稱呼她為“福姨”,算得上是花府的老輩了,就連花府的公子也得尊稱其為“福媽媽”,此人在花府內可謂是頗有威望之人。

在一間書房之中,一位身穿青衫的少年正端坐在一張桌案前靜靜地看著一本書,赫然是一本頗受當今儒士雅客鍾愛的詩集,這名少年生得眉目如畫,勝似美玉,鼻梁如鉤,粉麵桃腮,年紀約莫在十六七左近,一襲如瀑般的黑發隨意地披在肩上不加拘束,一雙炯炯有神的銳利虎目不時閃爍著頗為靈性光芒,身上的肌膚宛若陽春白雪頗為瑩潤光潔,不時透露著妖冶無邊的氣質,如此美人若不道明身份絕不會有人知曉其乃是一介男兒身,著實令人無法言喻。

約莫過了一盞茶的工夫,少年合上了書,起身走到一處窗台前,外麵赫然是一個花園,隻是此時已是深秋季節,那些花草已然不複春時芳華,然則園中的那一汪池塘之中卻是荷花正盛,兩隻水鴨亦在此中暢泳喧嘩,秋風吹拂之際,漫枯葉飛舞不下,景色煞是蕭瑟。

少年望著窗外滿園蕭瑟的景色,好看的俏臉之上泛出了一絲愁緒,口中喃喃低語:“平生不曉春華芳,待至清秋畫悲涼,此景願與夢長辭,惘若別離恨春逝。”

在此書房之中,負責侍奉少年平日裏起居飲食侍女聞言眉頭微微一皺,這名侍女的打扮顯然與花府內的其他侍女顯得十分不同。此名侍女的身上雖仍是侍女的行頭,然而從她的身上似乎給人一種凜冽的氣質,她的身材比起少年約莫高出半個頭,身段婀娜曼妙,隱隱間還能從其身上聞到一股細膩的幽香,但其臉上卻是蒙上了一層薄紗,看不出其的形貌給人一種朦朧的神秘美感。

侍女似乎還在琢磨自家公子剛剛有感而表的幾句詩,卻是眉頭皺得更緊,兩彎柳眉煞是好看地挑了一挑,迎著少年的背影便道:“公子可有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