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小軍覺得，這中間一定有什麼東西，不對，不對，一切都太不對了。
外公那麼好，那麼能幹的一個人，怎麼可能呢，不可能的。
王老聽著雷小軍的話，卻是笑了：“小軍，你還小，有些事情你可能不明白。但人活一世，有些事情可以自己做主，有些事情卻是沒有可能自己做主，這就叫身不由已。”
“外公，是不是有誰在背後威脅你，是誰，你把他說出來，我一定把他碎石萬段。”對於王老的話，雷小軍聽的一知半解。
雷小軍聽出了外公的話外音，外公做那些事都不是他的本意，是有人在威脅他，指使他。
“王老，有些事不用小輩指出，您也應該明白，把事情的真相說出來，我們還是敬您。”
王老也是一個人物，能威脅他的人或者組織一定很厲害才對。
王老閉上眼：“有些事我不想跟你們聊，讓你爺爺他們幾個老家夥過來跟我聊。”
顧燁成聽出了王老的意思，點點頭：“好。”
……
對於王老是當年大案的主謀一事，顧老，徐老，白老都十分震驚。
是王老，可怎麼會？
一間還算明亮的審訊室。
王老坐在外麵，徐老，顧老還有白老坐在上方。
王老看著眼前幾位曾經的好友與戰友，嘴角的笑容是苦澀的。
“老王，你說你這又是何必，你一生也算是順邃，何必當人的棋子，老了落得現在這樣的下場呢。”
“是呀，老王，我們也是一輩子的戰友了，我實在是想不通有什麼苦衷可以讓你背叛公家，做下這等背叛公家的事情。”
王老淡淡勾唇：“隻能說，我的演技太好，把你們都騙過去了。實話告訴你們吧，原先那個姓王的早就死了，現在的我，根本不是你們這個國家的人。”
白六娘秀眉蹙眉：“你說，你是假冒的，不可能，你的舉止也好，言行也好，都與他一模一樣，怎麼可能會是假的。”
“這事當然要從三四十年前說起，在我要取代他之前，肯定會大量的模仿他呀，如果有一點不同，就會讓你們看出來的。三十年前，在一次出任務時，他受過一次傷，就在那個時間，我取代了他，之後，真正的他消失了，而我，身為一名特工出現在了你們眼裏。”
特工在那個年代遍地都是，就看高明和不高明了。
“真沒想到，你早已不是他了，這些年你活動在我們周圍，我們一點都沒有發覺，不知道是你演技太好，還是我們對你太信任了，沒有發現任何不對。我記得，你家老婆在你受傷之後也去世了。”白六娘想起一事：“所以，她當時應該是有所察覺的，所以被你解決了。”
“她是最了解他的人，身為妻子，她自然發現了一些不同，所以她隻能消失。隻有她消失了，我才能平安無事的繼續扮演下去。”
“所以，當年實驗室的破壞，是你直接命令的。”
“一般的小事根本不用我出馬，我隻負責盯著一些公家項目，然後在合適的時間出手。不瞞你們說，當年139案，是我一手策劃的，甚至於何修澤的離開，以及那些受害者家屬的安排，都是我一手在抓。”
對於這件事，是他最驕傲的一件事，因為事隔多年，沒有任何人對他有所懷疑。
“該做的事情都做了，現在老了，抓了就抓了，對於我來說，歸屬已經不重要了。我這一生，風光過，贏過，現在被你們抓了，我也算是贏家，因為你們從來沒有阻止過我的任何計劃。”
“是呀，你偽裝的真是厲害，我們竟沒有發現。”徐老看著王老：“我當年雖然懷疑過你，但因為沒有證據，隻好作罷。”
說起來，他當年成了王老的一枚棋子，從那之後，大家的視線都若有若無的停在他身上。
“正義永遠不會遲到。不管你多厲害，你終究要為你之前做過的事情付出代價。”顧老看著對麵的老戰友：“你就等著受罰吧。”
王老閉上眼。
……
當年案子真相的公開之後，在社會上引起強烈的反響，誰也不會想到，原來在公家的中間，還有一批狼在周圍虎視眈眈，隨時盯著公家的一舉一動，然後做出某些破壞的行為。
但正義永遠不會遲到，不管你多厲害，最終都逃不過真相二字。
……
門朝站在原先的爆炸案現場，一臉的肅穆：“爸，媽，對不起，兒子沒用，兒子差點成了害你們的幫凶。你們在地下一定要好好的，我在上麵也會好好的。”
爸爸媽媽還有未出生的小寶寶，一家三口在地下，一定會很幸福的。
至於他，他看了看滿眼的藍天，突然厭倦了現在的生活。
他想離開這裏，然後找個地方重新開始。
徐老沒有想到門朝會把家主一位還給徐家，並且想離開帝都。
“門朝，我老了，徐家的家主之位還是由你來當吧。”徐老經過這一事，早已沒有曾經的風光，就是一位滄桑的老頭子。
“爺爺，對不起。以前的我生活的沒有自我，以後的日子裏，我想活出自我，去做一個快樂的人。”門朝手上拿著一封離婚婚書：“是我對不起雪兒。”
徐老看了一眼門朝手中的離婚婚書，臉色一變：“門朝，其它的事情我都可以答應，唯獨這件事不可以。雪兒現在的情況你也是清楚，她如果知道你要跟她離婚，怕是會想不開。這件事我不會答應，你如果想出去闖闖，我可以答應，但你和雪兒不要離婚，記得你在這裏還有個家，想家時回來看看就行。”
雪兒現在這個樣子，根本不可能接受門朝要跟她離婚的事實。
門朝點點頭：“她如果不同意，那就先不離。她什麼時間想通了，我們隨時去辦手續。”
“門朝，你的能力我是清楚的，你的為人我也是清楚，留下來吧，徐家需要你。”徐老拍拍他的肩：“你想去散心可以，徐家隨時等你回來。”
“不了。”門朝拒絕徐老的好意：“對於當年之事，我爸媽其實是有預感的，不然不會把當年重要的信息藏在發簪裏。”
如果不是小鳳提醒，他自己也不會想起，原來在發簪裏還有爸媽留下來的信息。
“你們都受苦了。”徐老輕歎一聲：“他當年把你們這些沒父沒母的孩子的信息都收集起來，還時不時的讓人出現幫助你們，為的就是有朝一天，你們當中有人可以為他所用。隻是他萬萬沒有想到，他親自培養出來的人，會出賣他。”
門朝笑笑：“這些都不重要了，爺爺，您在家多保重。”
門口，徐雪姿坐在輪椅上，看著門朝提著行禮要離開。
雙眼就那樣看著他：“門朝，你真的要丟下我一個人離開嗎？門朝，你不要丟下我，或者你帶我一起走。你放心，我不會再任性了，絕對會聽你的話。”
徐雪姿說著眼淚就那樣流了下來。
門朝要離開了，要舍她而去，她不要。
門朝蹲到她跟前，第一次認真的看著她，並認真的為她拭去了眼淚。
“門朝，你帶我離開吧，你在哪我在哪，我們以後做一對恩愛的夫妻好不好。你放心，我絕對不會再任性了，一定會好好過日子。”
她現在就是個殘廢，如果門朝離開她了，她以後就是一個人了。
門朝把她臉上的淚水擦幹，輕聲道：“對不起，我不是一個好丈夫，以後好好保重。如果你同意離婚，我們就離婚。你如果不同意，就先放著。”
“不，我不離婚，我要等著你回來。門朝，我答應你，我一定會認真的生活，學做一個好妻子。”
“好好保重。”門朝沒有多說，隻是站起來提著行禮要離開。
徐雪姿看著他絕然的身影，掩麵而泣。
徐老輕歎一聲。
……
“少夫人，門家主求見，說是想見小姐姐一麵。”
小鳳正在給小寶紮頭發，聽到下人的話，挑眉：“讓他進來吧。”
小鳳給小寶紮了一對丸子頭，上麵插了一對小花，額頭上點了一個小紅點，像是年畫中出來的小仙童一般。
門朝穿著黑風衣，一如即往的高冷。
顧小寶看到門朝進來，高興的撲過去抱大腿：“門叔叔，你是來看我的嗎？”
小鳳看著門朝手中的東西，有些意外：“你要出遠門？”
“我把徐家的家主之位還給了徐家，打算遠走高飛，尋一處合適的地方住下。”
“就你一個人？”小鳳蹙眉。
“嗯，殷麗暫時留在徐家，至於以後就由她自己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