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
長箭穿過山林,射在一頭獸身上,那獸一個趔趄栽倒在地,掙紮幾下就此死了。
“射中了!射中了!”不遠處的山林裏,一個十二三歲的少年手裏舉著一把柘木弓,正興奮得歡呼雀躍。
少年叫霍雷,是山下村子裏莊戶人家的孩子。
“雷子,射到啥了?”一個膀大腰圓的漢子跑過來問。
這人是霍雷的發兼鄰居,姓梁,名叫大頭。
“一頭野豬!”霍雷轉身看著同伴,臉上掛著笑意。
“喲!不錯啊,居然能射到野豬!”叫大頭的漢子臉上露出一抹驚喜之色。
兩人來到跟前,看到野豬躺在地上已經斷氣,那支自製的鋒利羽箭直插入脖頸,穿進咽喉。
“你子有進步啊,還真是射到一頭野豬!”大頭驚喜地盯著地上的獵物。
霍雷搔著頭,嘿嘿一笑:“我也就試著射了一下,沒想到真給射中了!”
大頭打量著野豬,評價道:“你那把弓能射到這種野獸,也算是極限了,如果這家夥再大點,弓就有點懸了!”
他得沒錯,霍雷的柘木弓雖然精致,但力道卻十分有限,野豬這種畜生皮糙肉厚,防禦能力與體型有關,體型越大越耐攻擊,如果一頭野豬能長到五百斤,即便是獅子老虎見到,也會退避三舍。
霍雷這次算比較走運,遇到的是一頭豬仔。
大頭見霍雷滿頭冒汗,額帶都被打濕了,勸道:“雷子,這裏沒人,把你頭上的布帶取下來吧,怪熱的!”
霍雷揩了揩額頭上的汗,笑了笑,搖搖頭。
這位真爛漫的少年,之所以額上常年勒著一條布帶,是因為那裏藏著一個秘密——一塊與生俱來的雷電疤痕。這塊疤痕形如閃電,呈紫色,像塊胎記長在額頭中央,很是難看。
看到好兄弟如此辛苦,大頭拍著胸脯打包票:“以後遇到大家夥不要輕舉妄動,交給我,射到算你的!”著揚了揚手裏的牛角大弓。
看到大頭肩上背的那張大弓,霍雷流露出無限羨慕,能拉開這種硬弓的都是猛男,力氣不是一般的大,這在狩獵上非常占優勢。
雖然知道大頭誠心想幫自己,但霍雷卻不讚同他的做法:“那怎麼行!你射到就是你的!”
大頭哈哈一笑:“咱哥倆誰跟誰,你就不要客氣了!”
“誰跟你客氣!”
大頭撓撓頭,不好意思地笑了,霍雷的脾氣他最了解,這子年紀雖,做事卻是四平八穩,有板有眼,可比他強多了。
霍雷見大頭背著一張大弓,獵物卻是一個也無,誠懇地道:“這頭野豬咱倆一人一半!”
“那怎麼行!”大頭一臉驚訝地看著霍雷。
“就這麼了,咱們把野豬抬回去,砍一半你拿回家,算我孝敬大娘的!”霍雷以不容置疑的口吻。
大頭內心一陣感動,雖然他比霍雷年長幾歲,但從到大都是被這位老弟照顧。生來笨拙家裏又窮的他,時候經常被村裏的富孩子欺負,每當這時霍雷總是挺身站出來袒護他,與那些霸道孩子唇槍舌戰,甚至大打出手。
他們兩家是鄰居,作為村裏的窮苦一代,兩人從就是好哥們,霍雷這子頭腦活泛、做事仗義、識大體,以大頭僅有的那點見識評價,雷子是塊當村長的料。
兩人年紀相差三四歲,但霍雷少年老成,有主見,有擔當,大頭比較憨厚實誠,所以兩人在一起時,凡事都是霍雷拿主意,比如這次上山打獵。
霍雷提出兩人抬著野豬下山,大頭不用,那樣太費事,還不如他自己背著輕鬆。著將牛角大弓交給霍雷,雙手提著野豬的兩條後腿,拎起來馱在背上。
霍雷拿著柴刀,走在前麵開路,大頭馱著野豬跟在後麵,兩人一前一後,往山下走去。
兩人住在山下的油麻村,村人世世代代以種植油麻為生,靠著幾畝薄田,一年到頭累死累活卻僅夠糊口,除了幾個開油坊的大戶,各家的日子過得都很緊巴。
對於窮人來,吃肉是一件非常奢侈的事情,雖然草帽鎮上有幾家肉鋪,賣熟肉的販也經常來村裏叫賣,但莊戶人家哪舍得隨便開葷。偶爾上山打些野味,也都舍不得吃,要麼去鎮上換幾個鹽米錢,要麼掛在房簷下做成臘肉,以備逢年過節招待客人。
大頭和霍雷都是窮苦出身,兩家的日子都不寬裕,霍雷的父母年輕,家境還稍微好點,大頭家的日子要艱難一些。
幾年前,大頭的老爹梁老漢上山打獵,不知是被野獸掏了,還是遇到了其他意外,從此再也沒有回來。母親生大頭時傷了身子,羸弱多病,多年來無法下田勞動,父親出事後,他們家的日子就更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