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她最愛的他,又何曾真心對待過她,何曾正眼瞧過她,想來也是命苦,這就是命啊。
她為何偏偏愛上了他,愛上了一個這個世界上最尊貴也最冷血的人,他永遠那麼高高在上,忽冷忽熱,一句話能讓她上天堂,也能送她下地獄,她在他麵前,簡直要低到塵埃裏。
命中注定了,那個人,注定是要折磨她一生的人……
一行清淚順著眼角滑落下來,“吱拉”一聲,房門被人從外麵推開,刺目的陽光照射進來。
一股香氣撲麵而來,熟悉的香味讓水小妖尚未睜開眼便狠狠地打了個激靈,緩緩睜開雙眼。
一個身著紫衣,高貴矜持的女人從外頭款款走了進來,一步兩步地邁到床榻跟前。
“不過數月沒見,你如何會將自己弄得這般淒慘,教你的媚情劍法,都就著飯吃了嗎?”
嗔怪而又嘲諷的聲音從女人的麵紗下悠悠飄出來,姣好的麵容若隱若現,極盡神秘與魅惑。
水小妖睜開水霧迷蒙的雙眸看著她,身上驟然冰冷,慘白幹涸的嘴唇緩緩吐出:“太後……”
——
百招過後,一炷香已經快要燃盡,寧遠和程月盈還未分出勝負,卻是越到後麵越揪心。
武當的劍術冠絕天下,一派大家之氣,寧遠本身內功紮實,相比之下,程月盈漸漸有些吃力了,她勝在身形輕靈,又能夠隨機應變,兩個人一直僵持不下,鬥了這麼久,寧遠對她的劍法逐漸熟悉起來,心裏也不知不覺放鬆了些,這一放鬆之際,程月盈的劍法忽變,身形一晃。
她的速度極快,像是一隻身法輕靈的海燕,轉到寧遠的身後,長劍詭異地刺向他的麵龐。
寧遠心神一凜,被她的劍氣逼退,展臂飛出數丈,卻忘記了如今是在湖麵,而非陸地上。
眼看著人就要跌進湖裏,程月盈收了劍,從衣袖裏抖出一條緞帶,係在寧遠的腰上,將人勾了回來,踉踉蹌蹌地在船上站穩了,程月盈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冷聲道:“承讓了。”
勝負已分。
腰間的緞帶滑落於地,寧遠愣在當場,看著程月盈瀟灑離去的背影,還不敢相信自己輸掉的事實,冰冷的劍氣透過皮膚滲透進他的身體,冷得不隻是他的身體,連帶著整個心都冷了。
全場都安靜下來,萬萬沒想到,原本穩操勝券的寧遠竟然最後會輸給程月盈,還如此狼狽。
程月盈邁著步子回到峨眉派的座席,莫問師太欣慰地衝她點點頭,讓她回座休息。
武當派的眾人臉色瞬間難看起來,武當掌門宋遠德厲喝一聲,“還不快回來,丟人的東西!”
寧遠臉上一陣紅一陣白,一個飛身從船上下來,垂著腦袋回到師門,雙膝跪地,欠身請罪。
隔著老遠,宋黛悠悠歎道:“勝敗乃兵家常事嘛,何必這樣咄咄逼人呢?”
杜祈佑在旁邊冷冷地開了腔,“寧遠原本能贏的,隻是他有傷在身,所以動作才遲緩了。”
宋黛詫異地看著他,“什麼?你說寧遠受了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