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師父的一家人(1 / 2)

細細思慮了半響,張凡決定還是靠自己的本事來。

如果隻要遇到有事不順就想著用念力解決,那麼與莽夫何異?每早上的晨跑自己堅持不用念力,為的是什麼?不單單是為了加強身體,也是為了讓自己明白念力並不是萬能的。

定下心思的張凡仔細思考著自己拈不準與投不準的原因。

拈準數量靠的是手的觸感,而投準洞一靠眼力,二靠手勁。這些都是巧力,對身體的掌控越高,力道就不會用得過大或者過。

相比腳紮洞,竟是這看似沒有什麼難度的撒種更加難做到。

腳紮洞,用的就是蠻力。隻要腳夠硬,力夠大,誰都能做到。而撒種要求的就不僅僅是力量了。

好比三分線外投籃,並不力量大的就容易投進去。

“師父過,明勁隻是蠻力,勁力隻在四肢。而暗勁是巧力,全身無一處不可使力。如果勁力達到暗勁,外在體現就是蚊蟲不落,葉不加身。”

“那是因為達到暗勁的人已經是勁隨意走,身體每一處都在自己的掌控下。還沒等蚊子落下,就已經被震走了……”

經過此番體悟,張凡感覺自己對明勁與暗勁之間的不同之處更加了解。即使自己平時不苟言笑,此時張凡心中仍升起淡淡欣喜。

不單單是因為自己向著暗勁更前進一步,更大的原因是借此證明了自己不依賴念力的決定是正確的。

想明白之後的張凡也不著急速度,慢慢地拈種,撒種。如果有拈不準投不準的情況,就立刻站定仔細體會做錯了的原因。

如此十幾次後,張凡的準頭大幅上升,速度也加快起來。

等萬師傅提著半打子野菜悠哉悠哉回來時,張凡已經將種子全撒完,正盤腿坐在田埂上看著起伏不定的綠色麥。

見得師父隻拿著半打野菜過來,站起身來的張凡有些奇怪。

萬師傅似乎也看出了徒弟好奇的神色,老臉一紅道:“農地越來越少,今春竟是連一隻野兔都不曾見著過,隻摘了些野菜……”

張凡點點頭不話。

見到張凡已經將地種完,萬師傅滿意地對著張凡道:“凡,拿上剩下的種子走吧。想來保國那臭子差不多也該回來了。”

張凡將放在柳樹下的鞋子穿上,順便拿上了玉米種子袋,快走幾步趕上了師父,從他手中接過了拿著的半打野菜。

兩人一老一少,一前一後走在鄉間路上。兩邊麥子青青,深吸一口,感覺口鼻之間都含著股麥香味。

剛剛萬師傅口中所的“保國臭子”是萬師傅兒子,萬保國。

萬師傅今年六十多歲了,張凡師娘在張凡還沒有出生時就已經沒有了。二人隻有一個兒子就是萬保國。

雖然萬保國是萬師傅唯一的兒子,但他卻並沒有得了萬氏蛇拳的傳承。

萬保國那會才六歲。三年未見麵,當萬師傅回來時,萬保國筋骨已經長成,錯過了習武的好時機。

本來萬保國如果從九歲一直堅持練著的話,到如今應該也能有一方成就。沒想到從一直沒有父親教育的萬保國卻是調皮的厲害,又受不了練武的苦。

假如沒有那件事的話,萬師傅是肯定要執行家法好好操練自己兒子一番,也不敢在教授武藝這件事上太聲張,隻能無奈作罷。

其時萬師傅也是有些心灰意冷,直想將這祖宗傳下來的手藝就那樣跟著自己也一同進了棺材去。也是因此,這才在萬保國習武這件事上沒有過多要求。

以後萬保國雖然明白了武術的好,想轉頭再練,奈何已經錯過了。最後隻是練了些花拳繡腿,在一個商場當了個保安。前幾年被提成了保安大隊長,手下管著幾十號人。

結了婚以後的萬保國就一直生活在城中。也曾接萬師傅進城住過,但萬師傅在城市中卻是住得很不自在。沒過一個月就自己搬回了村子裏頭,愛吃趙記的油條就是那個時候。

張凡邊走邊想著,萬師傅背著雙手悠閑地走在前頭,時不時“吧嗒”一下吸口旱煙。不一會就進了村子。

此時已經是將近中午,家家戶戶都已經升起了火做起飯來。萬師傅家門外正停著一輛轎車。

當二人進了院子時,張凡就見一個人正蹲在院子中處理著手中的老母雞,旁邊自家的爐子也燒開了。

見得師徒倆進得門來,那人站了起來高興道:“哈,巧了!正想著把雞收拾完了要找老爺子下料呢!老爺子做的雞真叫有味!可惜我是學了幾次都做不出來!”

萬師傅眼睛一瞪,一邊將煙杆放了下來一邊訓道:“混賬子!都四十歲的人了還這麼油嘴滑舌!不想幹活就不想幹活,還這麼溜須拍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