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對不起！”
玖月的哭聲異常淒厲，她的手無力的擋在胸前想要推開他，他卻死死抱著她不放，“對不起……玖月，對不起！”
他無比悔恨的道歉，全然不敢相信自己對她做了什麼。
貫穿她的那一瞬，幹澀和強烈的阻隔感從身下傳來，她竟然……
還是完璧之身。
他居然因為幾張莫名其妙的照片就懷疑她對自己不忠，如此粗魯的奪走了她的第一次！
他悔恨得不敢往下想，隻能緊緊的抱著她，任她無力的雙拳在自己胸前又錘又打。
她是真的守了他十二年，沒和任何人有過親密關係，她是他唯一一個完整擁有的女人，他卻這樣對待她……
竟然還懷疑她背叛了自己！
“為什麼……為什麼這麼對我……為什麼每個人都這麼對我……我究竟做錯了什麼……”
絕望的控訴從懷裏傳來，泣不成聲，他心痛欲絕，“對不起，玖月……求你原諒我……對不起！”
他把她抱起來，她始終用手捂著臉不願意多看他一眼，絲絲血跡沾在她修長又潔白的腿上，觸目驚心，他難過的垂下眼，抱著她朝臥室走去。
玖月哭了很久，她縮在床邊的角落裏背對著他，他躺在她身後怔怔的看著她顫抖著雙肩的背影。
他的手在被子裏朝她伸去，剛觸及她的腰就明顯感覺到她渾身一顫，她又往邊上挪了挪，幾乎要掉下床去。
他內疚得無法言說，收回了自己的手。
“玖月，對不起。”他的聲音帶著懊悔，回應他的卻始終隻有她低聲的啜泣。
時間和空間仿佛都凝滯了，房間裏像被抽空了空氣般讓人窒息，他想伸手攬她入懷，手伸到一半卻又收了回來。
此刻的自己，就算是碰一碰她，也會讓她覺得厭惡吧。
懊悔幾乎撕裂了他的心，他仿佛此刻才聽見她的聲聲哀求。
“程然，我求你放開我……我沒有背叛你……我怎麼可能背叛你……”
她連哀求聲都帶上了恐懼，他卻充耳不聞，就這麼縱容心底那頭惡魔生生的摧毀了她，也摧毀了自己。
他難過的閉上眼，過往那些過不去的場景仿佛瞬間就被替代了，玖月哭泣的眼和哀慟的聲占據了他全部的思緒，他轉過身背對著她，心疼得無法言說。
他大概是個注定不配擁有美好的人，他總以為是別人虧待了他。
上天薄待了他，才讓他有那樣一雙父母，從未顧過他的感受，甚至未曾理過他的生死；那個女人博待了他，他奉上了完完整整的一顆心，她卻狠狠的將它踩碎。
而現在，麵對或許是他唯一可以擁有幸福的機會，他卻親手摧毀了它。
無聲的眼淚從眼角滑落，他閉上眼，讓它肆意的流。
原來，虧待的人不是別人，是他自己。
他不僅虧待了玖月，也虧待了自己。
睜著眼睛徹夜到天明，玖月覺得她這一生的眼淚仿佛都在這一夜流幹了，程然就睡在離她不遠的地方，她卻害怕得瑟瑟發抖。
她目光空洞的看向天花板，那些恐怖的畫麵一遍又一遍在腦海裏回放，她的手腳冰冷。
她從未拒絕過要把自己給他，甚至她一直都覺得，得到自己的人，隻能是他。
可不是以這樣粗暴的方式，更不是這樣冰冷又憎恨的眼神。
她其實早就想到過什麼，可她一直不敢細想，也不敢追問，直到今天，她在他眼裏看到那些濃得化不開的厭棄和憎恨她才意識到。
或許逃避，也已經不管用了。
那些粗暴的畫麵很殘忍，可對她來說更殘忍的，是他的目光透過了自己，看向了記憶裏的影子。
她知道，那時的他眼裏看到的人並不是自己，而是那個一直在他心裏讓他怎麼也放不下的人，那是他的夢魘。
而他，是自己的夢魘。
這個夜長得像是永恒，她等待了很久，期盼了很久光明都還沒到來，她不止一次的看向窗外，希望能看見一絲一毫的曙光，可以驅散她心裏的陰暗。
可是，沒有。
黑暗仿佛吞噬了光明，落墜得無邊無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