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禎將羅毓秀推開,然後一雙鳳眸在房間裏頭逡巡了一遍。
羅毓秀站在那,目光仿佛是一把利箭,就等著將我射穿。
她拿起手機打電話,一看就是打算把事情弄大。
“喂,哥,他們把孩子弄丟了。”
我涼涼地看了羅毓秀一眼。
“弄丟孩子的人是你,我們並沒有碰你的孩子。”
“我是聞到味道後才昏過去的,你們碰沒碰過,別說不知道。”
羅毓秀振振有詞,我想到這個伎倆她曾經用過,現在用起來真是屢試不爽。
穆生緩緩地走了上來,他站在門邊,好整以暇地盯著我們。
“一個孩子丟了?既然沒有證據是你們弄丟的,還找做什麼?”
我白了穆生一眼。
現在是失蹤了,這要是過幾天孩子死了呢?
雖然我不喜歡羅毓秀,但是孩子是無辜的。
再一想,如果孩子沒找出來活活地餓死了,屍體發出腐臭味,到時候閆禎和我就百口莫辯了。
沒有哭泣聲,孩子一定是昏睡了過去,隻我想不到羅毓秀會這樣狠。
這孩子到底是她懷孕八個多月才生下來的,竟用這樣的方法來構陷我。
穆生站到了閆禎的身後,道:“一會兒羅家的人就來了,隻怕你們找不到,他們很快就會找到,到時候你們就麻煩了。”
閆禎走到了羅毓秀麵前,不等羅毓秀說話,就一掌將羅毓秀劈暈。
“秦漢,將羅小姐帶到書房裏。”
“是。”
閆禎說完,就看向了穆生。
相對而言,穆生更有權有勢, 然而閆禎在穆生麵前沒有絲毫低人一等的模樣,反而氣勢上一點沒有削弱。
穆生勾起了一抹笑來,“我打個電話,相信羅家的人會有事耽擱的。”
話落,穆生朝我走了過來。
他眯起了笑,像是在跟我挑釁似的。
我再次白了他一眼,見閆禎拿出了一個身體體征的檢測儀器,然後吩咐白家上下的人開始查找。
從監控失控到恢複正常來看,也就十分鍾左右的時間。
羅毓秀會把孩子放在哪兒?
我們把十分鍾能走的範圍都查看了一遍,沒有任何收獲。
閆禎開始盯著監控裏頭羅毓秀原本躺在地上的地方。
我也跟著盯著看了幾眼,忽然閆禎探出頭去,一下扒在了窗戶那,竟跳了出去,站在了空調上。
穆生眯起眼睛來,笑意盈盈地看向閆禎。
“身手不錯。”
閆禎忽然抓住了一根繩子,然後對我道:“雨彤,上屋頂看看。”
我立刻轉過身去,朝著屋頂而去。
到達屋頂的時候,我看到了一個籃子。
屋頂很黑,那黑色的籃子放在了高高的外圍牆那,顯得搖搖欲墜 。
我深吸了一口氣,朝那籃子走去。
我剛碰到那個籃子,那籃子陡然一翻,裏頭的小小嬰兒就從籃子裏翻了出去。
我的咽喉像是被人掐住,幾乎想也不想就伸手抱住孩子,半個身子往下躥去。
我驚呼了一聲,兩隻腳踝被人抓住,這才心驚肉跳地發現自己沒死。
“潘雨彤,你瘋了是不是?”
閆禎在我的身後破口大罵,我被他一點一點地扯了回去。
直到回到平地,我才覺得冷汗涔涔,止不住地盯著閆禎,眼圈發紅。
閆禎一把將我抱在懷裏,溫熱的胸膛裏傳來他尤為激烈的心跳聲。
“還好你沒事。”
他長歎了一口氣,然而神色陰沉而可怕。
我不敢直視他,隻道:“我下次不會了。”
穆生突然插話,道:“看看那孩子怎麼樣。”
我連忙將孩子放了下來,這才發現孩子臉色鐵青,而細細一摸,這孩子渾身冰涼,已經死去了。
我氣地雙手直顫,而閆禎一下翻開孩子的領子,那有一道刺目驚心的掐痕。
而穆生來到了那原本放著籃子的牆邊。
“這籃子做了一個巧設,也就是不管是誰隻要碰到了這個籃子,這籃子就會自動翻轉 ,孩子就會從這樓上掉下去。”
我的心一片寒涼,不敢想象,要是羅家的人趕來了,看到的卻是孩子從白家古堡摔下去的模樣。
閆禎沉默了會兒,道:“這孩子,我會盡快處理掉。”
我一頓,道:“她親手殺了自己的孩子,難道我們就這麼放過她?”
這孩子才滿月……
難道羅毓秀發現孩子不是閆禎的後,就做好了這個決定?
閆禎摸了摸我的腦袋,“雨彤,你沒有證據。而目前來說,這孩子是死在我們家,羅家的人隻是一時被拖延了腳步,我們必須要在他們趕到前將這個孩子處理掉。”
然後呢?
來個死無對證?
我咬牙切齒,怒不可遏。
自從做了母親開始,我就看不得那些殘骸孩子的消息,這樣小的孩子,她如果不想要,可以給福利院收養,偏偏這麼殘忍,就為了陷害我?
閆禎抱著孩子離開了,我跪坐在那,雙手緊緊握成了拳。
穆生站在我的麵前,這時候烏雲散盡,月光剝離而出。
穆生蹲了下來,對我道:“閆禎做的沒錯,這個孩子既不是他的,何必管這孩子生死?”
我揚起頭來,看了穆生一眼。
“你知道人之所以區別於別的動物的是什麼嗎?”
穆生嗤笑了聲,“想給我上馬克思主義?”
“不就是人會利用工具勞動,而動物不會嗎?”
我哼了一聲,道:“在我看來,人和動物最大的不同,就是人有同情弱者和試圖反哺社會的人道主義。弱肉強食的叢林法則並不是絕對的。穆生,這隻是一個孩子。”
穆生微微一愣。
他盯著我,一瞬不瞬的。
而我猛地站了起來,狠狠撞了他一下後,就下了樓。
砰地一聲,我踢開了書房。
羅毓秀躺在了沙發上,看過去睡得香沉。
“羅毓秀,咱們正式開戰了。”
我一把將她扯了起來,她睜開雙眼,一眼看到我,目光就在四周環視了一遍。
她詫異了下,我便道:“你還配做母親嗎?羅毓秀,我告訴你,就算全世界的女人都死光了,閆禎看到你站在他麵前也會自挖雙目的,看你一眼他都覺得惡心。”
羅毓秀渾身一顫,隻不過片刻她就恢複了寧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