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忽然想到之前在童家,聽到童樹說,白清揚從國內一直追到了國外,陪在我身邊兩年的時間,是因為看到了我的的影視劇。
腦海中出現我從那廢棄的自來水廠那跳入海裏的時候,那時候我真的要死了。
腦袋撞到海裏礁石的那一刻,鮮血湧出,脆弱的生命和根本無法呼吸的無助感,他為何還要跳下來救我?
明明在美國那兩年,我根本什麼都沒承諾給他。
我坐在床上,低頭看向了那被我砸在了地上的一本書。
我走了過去,撿起那本書來。
那是一本白皮書。
封麵是一張什麼都沒有的白紙,我翻開來看,一張一張都是滿滿的筆記。
“她會在哪兒呢?在梅花鎮?可為什麼我找不到她了呢?”
然後就是一張肖像畫。
一個小女孩的臉,清亮的眼睛,淡淡的眉毛,濕潤的頭發貼在了女孩的臉頰上。
我愕然地盯著那女孩的臉,記憶穿回了小時候溺水後的那段。
這個女孩,是我?
我無聲苦笑,果然都是白家的人,兄弟兩都會畫畫。
白清揚怎麼會畫下這個時候的我?
我繼續往下翻,看到他寫道:“今天有女孩和我表白了,長得很像她,她說她喜歡我的笑,於是我和她交往了,可我知道我並不愛她。於是她也忍受不了成為替身的尷尬,和我提出分手。我竟沒想過挽留。”
“我終於見到她了,在電視上。她真的是一個優秀的演員,天知道我驚喜地跳起來,然後被爺爺體罰的樣子。這些都沒有關係,我去找她。”
“她有一對孩子,這些,也都沒有關係。我終於明白年少的時候為什麼處處看不順眼那個和她相似的女孩,相似總是高仿,就好像懷孕,隻有懷了和沒懷,沒有似是而非的答案。見到她,我才有種宿命的感覺,這就是她,是她。”
我盯著這些真摯猶如孩子內心一般的文字,突然眼眶滾燙。
這,難道才是真正的白清揚?
“我以為我守著守著,她總會是我的,可有一天,一個叫做閆禎的男人來找她了,她說她要回國。那好,我也一起回來。我說過,我不介意三人行,可她似乎很抗拒。我別無所求,隻想她像小時候一樣,因為我給與的安全感,撲入我的懷裏。”
小時候?
說我嗎?
“我期盼她能想起,但好像一直都沒有。那場爆炸,我看到她掉入海中。我想,如果我不救她,那我這半輩子尋尋覓覓有什麼意思?我隻能慘白地活著,不如死了痛快。當雙腿麻木無知,我隻能緊緊抱著她,我怕她溺水,又怕她流血過多。鬼知道,我生怕時光過得太快,又怕時間太慢,慢的我支撐不住他人來救!”
“我騙了她,我沒有把她還給她的愛人,那個和我一樣,失去了她就如同行屍走肉一樣的男人。幸好,她的兩個孩子還是留給了他,我想足夠他支撐下半輩子了。可她就算忘了那個男人,也從不曾讓我走進她的內心。我等啊等,等的心裏的花都要枯萎了,等到閆禎來找她了,一切都成了空……”